但他沒有平復內息,穩定震盪的真氣,驅逐體內的異種真氣,反而繼續不管不顧的催動全身真氣發起攻擊。

最後導致他體內真氣紊亂,自己跟自己打架,又要跟侵入體內的異種真氣對抗,整個五臟六腑都為此搞得一塌糊塗。

但即使如此,也還在可承受範圍內,只要立刻開始運轉真氣療傷就行。

可陳和顧不上,又要強提真氣和天明跑路,最終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真氣也徹底失去控制,之後人更是昏過去了。

不過,要命的依然不是內傷,而是陳和的昏厥。

如果他清醒著,還是能恢復過來,無非就是養傷的時間會很長而已——當然,這所謂的能恢復是個偽命題,因為嚴重的內傷幾乎必然會讓人失去行動能力乃至昏厥。

隨著古尋用真氣一點一點滋養恢復陳和受損的內腑和經脈,理順紊亂的真氣,驅散消弭入侵的異種真氣,陳和很快醒了過來。

“天明!”

醒過來的陳和腦子只混沌了一瞬間,立刻恢復清醒,下意識的伸手去握劍,起身作戰,顯然意識還停留在蜃樓上的時候。

不過內腑傳來的劇痛感讓他瞬間老實下來,重新躺好。

接著他就看見了在一旁坐的很悠閒的古尋.

“先生……咳咳咳!”

陳和想說些什麼,結果剛一開口就一陣猛咳,咳嗽帶來的震顫又激發了內腑的傷勢,又是一陣疼。

陳和能忍受住這種程度的痛感,但話肯定說不利索了。

古尋不慌不忙的抬手一擺,笑呵呵的說道,“老老實實躺著吧,等修養到晚上,差不多就能恢復行動能力了。”

陳和聞言又想開口說話,古尋抬手虛按,制止了他,然後自顧自的給他解釋道:

“不是我救的你,是章邯把你送到我這的。”

“救你的……嚴格來說是天明,他以自己為籌碼,換取陰陽家放了你,章邯正好也在蜃樓上,把你帶了過來。”

“我想你應該會疑惑我為什麼不救天明,不過我不做的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就不用想太多了。”

“至於天明……他的安危我也說不準,也許會沒事,也許不會,但無論如何我都不建議你,亦或者是墨家的人再去插手天明的事。”

“當然,這只是個建議,蜃樓的事我不插手,你們想做什麼隨你們便。”

“其他的……沒什麼可說的了,你靜心養傷吧,你的東西我放在外面桌子上了,走的時候別忘了。”

說完話,古尋便從屋內離開了,只留下一臉沉凝的陳和。

章邯提出了一個足夠完善,足夠可靠的提議。

或許不是百分百可靠,但百分之八九十是有了,對天明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所以他接受了這筆交易。

天明被陰陽家的人關了起來,而陳和則被章邯帶走了。

和陳和分開前,天明還把非攻放到了他的身上。

非攻是墨家的至尊武器,是墨家機關術的技藝結晶,遠不只是一把兵器那麼簡單,絕對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雖然非攻之前就已經落入陰陽家手裡相當長一段時間了,但天明還是不希望再次讓他們拿到非攻。

其實陰陽家沒有收繳天明的武器,不論是非攻還是勝邪都沒有。

一來,陰陽家對這兩樣東西都不感興趣。

也許羅網和公輸仇會很感興趣,但……那跟他們無關。

他們和羅網的合作也僅限於抓捕天明這一件事,別指望他們能為此多做任何事。

至於公輸仇……陰陽家的人不介意和他拉拉關係,但也不怎麼重視,畢竟他們留在桑海的日子已經數得著了。

二來,天明的態度很強硬。

他表示自己投降,但絕不繳械,如果陰陽家強迫,那他還是會反抗。

而陰陽家也不在乎天明是否持有武器——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囚禁天明的場所,確信他跑不了。

不過天明出於墨家鉅子的責任感,還是把非攻交由陳和帶走了,以免出意外丟了,只留下了勝邪——這玩意丟了也就丟了,他不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