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搖了搖頭,“孃的目的我不清楚,恐怕要父親您親自去問她了。”

古尋翻了下眼,視線回到竹簡上,嘴上說道,“你這是在嘲諷你老爹我啊!”

阿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嘴上卻為自己辯解,“女兒不敢。”

“你還有不敢的事嗎?”古尋淡淡的回道,“你,你娘,你焱姨,還有你妹妹,你們這段時間一直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人。”

聽著老父親抱怨的話,阿言嘴角的笑意在不經意間逐漸擴大。

“父親,請您相信娘她們絕不會對您不利的。”

古尋輕嘆一聲,“我當然知道她們不會對我不利,可誰知道她們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對她們自己,對你,對你妹妹不利呢?”

“我倒寧願她們純粹衝著我來,至少我什麼都扛得住。”

阿言只能再為自己的母親開脫,“娘一定有她們的理由,不得不這麼做。”

“看來你知道點什麼了。”聽到阿言這麼說,古尋立刻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問題。

阿言只能笑而不語,不否認,也不肯定。

“她們也許有這麼做的理由,但我也有阻止她們的理由。”古尋沒有追問,看著竹簡平靜的回應了阿言上一句話。

阿言微微垂下頭,依舊沒有接古尋的話。

確實,誰都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她這個當女兒的夾在中間也只能兩頭不得罪。

她不會向古尋透露任何自己母親的訊息,也不會向自己母親出賣自己老爹。

古尋也知道自己這個大女兒夾在中間為難,沒有真的和她計較的意思,擺了擺手:

“不說我們的事了,反正和你們這些晚輩無關。”

“說說你自己的事吧,農家到手了,打算怎麼用?”

阿言乖巧的反問道,“父親希望我怎麼用?”

“我希望你不用!”古尋沒好氣的回道,“按照我的意思,你應該待在國師府當你的大小姐。”

阿言輕笑著,對老爹的氣憤並不擔心,自顧自的解釋道,“農家很重要,決不能讓它落入羅網的掌控之中。”

“沒有你搗亂,農家也落不到羅網的手裡。”古尋一心二用,看著書,也沒忘了回應女兒。

“對諸子百家來說,農家只要不落入羅網手裡就足夠了,但對流沙來說,農家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阿言繼續為自己辯駁。

古尋聞言不由笑出了聲,玩味的回道:

“你爹我現在也算正值壯年,這流沙首領的位置你就是再惦記,也得等上幾年,現在還不是你操這麼多閒心的時候。”

被老爹如此調侃,以阿言清冷的性子也不由有些羞赧,臉頰上飄起了紅暈。

她倒沒有解釋說自己不是想篡位——老爹明顯在開她玩笑,太認真就沒意思了——只是繼續為自己對農家的所作所為辯駁:

“父親,農家有十萬弟子,是除帝國外最大的勢力。”

“如此龐大的群體,只要流沙能將其納入掌控之中,就有了……”

古尋打斷了阿言的話,“我明白你的想法,也清楚你的擔心。”

阿言之所以一心掌控農家,為的就是他們的十萬弟子——當然,任何盯上農家的人都是衝著這個去的。

除了人,農家很難說還有什麼其他價值。

在阿言看來,皇帝不會一直容忍流沙的存在——最近自己老爹和皇帝的關係也確實變得越發緊張起來。

羅網可以存在,因為羅網是帝國的利刃……至少皇帝,乃至天下人都認為它是帝國的利刃,儘管羅網自己未必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