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禪之事能醱酵到今日這甚囂塵上的地步。”逍遙子接過話頭繼續說道,“可見嬴政對它的重視。”

“若是作為封禪之事的開端,嶧山祭禮遭遇了變故,諸位覺得他的心情會怎樣?”

面對逍遙子的問題,盜蹠撓了撓頭回道,“暴跳如雷?”

“或許。”逍遙子撫須一笑,微微頷首回道,“總之一定很生氣。”

“諸位覺得,嬴政的這份怒火,最終又會撒向何方?”

“儒……家?”盜蹠拖了個長音給出了答案,不過看得出來他不是很理解這個答案,純粹是蒙的。

“法不責眾,況且面對一群叛逆分子,嬴政又如何撒火呢?”逍遙子頷首笑道。

對這些反秦勢力該生的氣嬴政早八百年都生完了,現在他要是想抒發怒火,最好還是挑個新物件。

儒家剛好撞到他的靶子上。

當然,如果嬴政不是個情緒化的人,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然而嬴政偏偏就是個高度情緒化的人。

雖然有些時候他也會保持克制,但儒家……偏偏又不夠格讓他保持克制。

“趙高可能並沒有在嶧山佈置任何陷阱,只是……讓田氏一族自認為得到了一個絕佳的時機。”

“這是隻有趙高才能佈下的局,只有他……才能精準把控嬴政的情緒。”蓋聶淡淡的補了一句。

“那放棄刺殺?跟田氏一族那邊說清楚,他們應該不會頭鐵吧?”盜蹠一攤手說道。

“農家的人有放棄過爭奪俠魁嗎?”逍遙子撫須反問一句。

“這不一樣吧……”盜蹠撓了撓頭。

“沒什麼不一樣的,嬴政的性命對反秦勢力的誘惑力,並不遜於俠魁之位對農家弟子。”蓋聶淡然的回應道,“況且,承擔後果的是儒家。”

用儒家可能遭重為理由去勸說那些一心刺殺嬴政的人放棄行動,只怕會讓人家笑掉大牙。

誰特麼在乎儒家死不死!

儒家和他們又不是一路人。

事實上,要不是顧慮張良和小聖賢莊那一層關係,墨家都未必願意管儒家的閒事。

大家關係本來也就不咋地。

“那……那咱們怎麼搞?”加入也不行,放棄也不行,盜蹠徹底頹了,耷拉著腦袋反問道。

班大師也很頭疼的看向蓋聶和逍遙子,“二位什麼看法?”

蓋聶和逍遙子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

在大澤山的時候,農家六堂只要有一堂不老實,農家內亂就不可避免。

現在也一樣,這麼多反秦勢力湊在一起,只要不是全部放棄,那刺殺大機率還是會發生。

他們參加,抑或不參加,貌似沒什麼區別。

他們倆也給不出什麼建議,只能讓班大師自己決定。

雪女這時提出了一個疑問,“這種程度的安排,真的能致儒家於死地嗎?”

蓋聶沉聲回道,“也許不能,但這只是開端。”

大澤山之局,是圍繞著熒惑之石展開,侷限於有限的時間內。

但趙高對付儒家這一局,誰也說不準能持續多久。

雪女沉默了片刻,看向班大師,“那就聯絡田氏一族那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