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決絕而去的陳和,田橫抬了抬手有心挽留,然而終究沒說出口。

雖然陳和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態度,但田橫確實很欣賞他。

田橫在性格上更接近一個快意恩仇,崇尚武力的江湖人,和武痴一般的陳和並不完全相同,卻有著不少近似之處。

反而和更符合政客人設的田儋田榮大相徑庭。

因此對陳和的態度,田橫也和自己的大哥二哥截然不同。

不過陳和對他們三兄弟的態度,相對就要統一的多。

這倒不是他區分不出來田儋三兄弟的差別,而是區分了也沒意義。

陳和當然能感受到田橫的性格迥異於田儋田榮,但那又怎樣呢?

性格不同,不代表就不和。

田橫只是豪爽,並非是嫉惡如仇,也不是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

他對自己那兩位政客哥哥並沒有任何不滿,對他們的各種行為也沒有看不慣。

他的性格,他的偏好,只侷限於他一人而已,從來不會牽聯到他人。

既然如此,他們三兄弟就可以視作一體。

陳和知道自己和田儋田榮他們走不到一塊去,自然沒必要和田橫發展多深厚的私交。

大家點到為止就足夠了。

這就是陳和的智慧……或者說是他的清醒。

在劃分隊友這件事上,他一向很冷靜,很睿智。

………………

東郡,大澤山,烈山堂堂口。

田言一個人站在大堂裡,背對著門口,看著大堂正中掛著的三雲紋標誌,靜靜出神。

按理說,已經成為俠魁的她不該繼續駐留在農家任意一堂。

不過現在她就是農家的規矩,沒人能說什麼。

農家現在就剩下三名真正意義上的堂主——神農堂朱家、蚩尤堂田虎,以及四嶽堂司徒萬里。

其中後兩者都站隊田言,朱家雖然沒有徹底倒戈,卻也不會和田言在明面上對著幹。

烈山堂、共工堂,以及魁隗堂都沒了堂主,其中前兩者都已經在實際上落入了田言的掌控,魁隗堂……也是遲早的事。

某種意義上來說,如今的田言,對農家的掌控力還要在前任俠魁田光之上。

不論是實質權力,還是名望名聲,她都不遜於田光。

自然是她想怎樣就怎樣。

田言沉思之際,大堂內響起一聲沉悶的腳步聲,將她拉回了現實。

不速之客的到訪並沒有讓田言驚訝,她淡定的轉過身,看著渾身帶傷,狼狽不堪的掩日,語氣寡淡的問道:

“怎麼,你沒有直接逃離大澤山?”

語氣很平靜,但在掩日聽來,卻是飽含嘲諷。

“你背叛了羅網!”他怒不可遏的壓著嗓子斥責道,人明顯有些破防,聲音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田言噙著淡笑,不慌不忙的回應道,“我若是背叛了羅網,你還能安穩的站在這裡質問我?”…。。

掩日身負重傷已經是一望而知的事實了,田言如果背叛了羅網,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滅口的絕佳機會。

掩日並未接受這個乍一看很有道理的回覆,而是用譏諷的語氣回道,“我看是你沒有料到,這種情況下我都能突圍吧?”

田言對此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