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這個時候又提了個要求,“轉過身,我需要你看著我,處決這兩個人。”

田言從善如流,走到其中一名弟子身後,一手捏住他的腦袋,一手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眼神冰冷,毫無情緒起伏的看著趙高。

“很好,只有一種人能守住秘密,證明給我吧。”趙高手指掠過自己的下頜,語氣陰柔的說道。

下一刻,長劍劃過,鮮血迸出。

農家弟子只能無力的捂住自己的咽喉,卻阻擋不住噴湧而出的鮮血,發出幾聲嗚咽後,徹底癱倒在地,再無聲息。

陳勝看不見這邊的情況,卻也能猜出來田言再殺人,一時間怒罵不停。

可惜他文化水平不算太高,這麼多年又是堅定的物理批判主義者,壓根不會打嘴炮,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既無心意,也無攻擊性。

田言也不理會他,如法炮製幹掉另一名弟子。

趙高看這一幕,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他並沒有急著跟田言說話,而是先朝外面喊道:

“來人。”

立刻就有幾名羅網殺手推門而入。

趙高用眼神瞥了一眼陳勝二人,下令道,“把這兩個,都帶下去。”

兩人當即被羅網殺手給拉出了屋子。

路過田言時,暴脾氣的陳勝還在罵:

“你這叛徒!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端!”

可惜無能狂怒改變不了局勢,他們倆還是被迅速帶走了。

至於具體要帶去哪兒,趙高沒說,田言也只能之後查詢檔案找找看了。

似乎老天爺也在感慨陳勝二人被出賣的悲慘,天空恰在此時劈過一道炸雷,隨後陰雲密佈,雨滴似滾珠一般砸向地面。

這場雨來的正好,卻並不令人意外。

今天一直陰天,明眼人都能看出即將有雨,只是幾時幾刻下下來說不準。

破敗的木屋雖然有個頂,卻並不能阻隔住所有的雨水,尤其是這來的匆匆的大雨。

順著屋頂的漏洞縫隙,雨水滴滴滲出,落在屋內的地板上。

趙高身邊立馬就有六劍奴的人給他撐傘,田言就沒有任何遮擋物了,任由雨水滴落身上。

“雖說天有不測風雲,但今天是小滿,你失算了,出門該帶把傘的。”趙高看著這一幕,似有深意的提醒道。

田言抬起手,正好有雨水落下,她看著水滴滑落,平靜的回道,“今天也是地澤萬物的日子,淋點雨是好事。”

“很好……”趙高一手背後,一手負前,彷佛居高臨下的看著田言,突然說道,“你的母親醒了。”

田言眼神一晃,依舊平靜的回道,“是嗎?”

“你似乎並不驚訝?”趙高饒有興致的反問道。

田言理所當然的回以反問,“一個被羅網宣佈死亡卻沒有任何人親眼看見她屍體入土的人,還活著不是很正常嗎?”

“呵……”趙高輕笑一聲,對此不置一詞,轉移話題道,“她明白了一件事。”

田言眼眸低垂,情緒內斂,讓人看不出喜悲,平靜的問道,“什麼事?”

“羅網這道門,一旦跨入,就再也出不去!”

“即便她放棄自己手中的劍,甚至願意成為灰燼中的一具枯骨,也只是徒勞。”

田言看著趙高,沒有作聲,心中也沒有任何波瀾。

趙高這是在拿話點她,也是在拿話威脅她,用前代屬鏤的下場和安危來脅迫她乖乖聽話。

但這話對田言真是一點威懾力沒有。

羅網確實很難逃離,但她恰好就認識為數不多的成功者之一,甚至應該說,她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