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什麼時候趙高就悄然給小聖賢莊埋下雷了。

古尋無意去置喙伏唸的應對方式,因為他不怎麼在乎。

儒家,他肯定要保,但保到什麼程度還得看具體情況。

如果局勢對儒家不利,那古尋也不介意儒家遭受一定程度的損傷——這或許對儒家做出改變還是件好事。

只要確保儒家別元氣大傷,徹底歇菜就行。

對做到這一點,古尋還是有把握的。

政治鬥爭,權力博弈,說到底也就是看雙方的籌碼。

嬴政作為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也就擁有最多的籌碼。

古尋沒有權力——他的權力都是嬴政給的,但他自己就是最大的籌碼。

強權與強拳,某種意義上並無區別。

嬴政不喜歡有人挑戰他的政治權威,但他並非是不願妥協的人。

他,從來都是秦國最具有政治智慧的人。

古尋想了想,問道,“那你有什麼想法?”

“我嗎?”張良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古兄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明天……羅網這兩個字就會暫時和桑海絕緣了。”古尋回答了張良的問題,也知道了他的答案。

一樣是靜觀其變。

只要古尋肅清了羅網,短時間內小聖賢莊自然就會安靜下來。

看來儒家是真的不好出招。

“有沒有覺得自己和過去的韓非感同身受?”古尋突然笑著調侃了一句。

作為先秦七子的韓非,縱有滿腔抱負,在受到國內重重掣肘的情況下往往也是無力施展。

若不是古尋幫他強行破局,哪怕是想對付夜幕那幾個臭魚爛蝦都得機關算盡,費盡心思。

而今日的張良,恰如彼時的韓非。

甚至他受到的掣肘更多,更重,面對的困境也更難,更廣。

作為儒家弟子,想對付身為皇帝的嬴政,這簡直等於戴著鐐銬掛著枷鎖,在雷區肆無忌憚的蹦迪。

面對古尋的調侃,張良無言以對,只能聳了聳肩,苦笑一聲。

接著張良轉移話題問道,“大澤山的新訊息,古兄有了解嗎?”

古尋搖了搖頭,“沒有,暫時不想聽那邊的事了。”

該做的都做了,農家結局如何……隨它去吧。

反正,離了農家地球也不是不轉。

張良聞言笑了笑,說道,“農家的事上面,衛莊兄和蓋先生似乎會和農家大小姐田言產生一定程度的分歧。”

“嗯……”古尋努了努嘴,反問道,“你覺得這對農家是好是壞?”

“不會是好事,但也不會讓局面惡化到哪裡去。”張良立刻給出了答案。

古尋點點頭,“那不就沒關係了嗎?”

“所以這一點並不重要。”張良回應道,“重要的是,掩日在大澤山現身,而且似乎在針對章邯將軍。”

“掩日……”古尋念道了一遍這個名字,“羅網在大澤山還真是百無禁忌,一點都不掩飾了。”

“行走於陰影之中的殺手,天然就有一層遮掩。”張良輕笑著提醒道。

羅網不是不遮掩,只是不怎麼遮掩。

古尋扭頭瞥了他一眼,已然明白張良提起大澤山情況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