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大鐵錘有些納悶的嘀咕了一聲。

高漸離卻是心中一凜,隱隱感覺不妙。

金先生迎上前,用著一貫的死氣沉沉的聲音說道,“二位墨家的貴客,田虎堂主有事想和兩位商議。”

“請隨我來。”

面對金先生的邀請,高漸離是發自內心的不想去,因為肯定是宴無好宴。

但更讓他難受的是,不去還不行。

儘管田虎已經被他列為不可合作的物件,但農墨終究是盟友,雙方即使註定要發生衝突與矛盾,高漸離也不能先不給對方面子,以免落人話柄。

作為墨家的統領,他不得不考慮的更全面一些,即使可能會讓自己吃虧。

不過目前他還不是太擔心。

田虎縱使對他們見田言的事不滿,最多也就是氣勢咄咄逼人一點,到時候他和大鐵錘受受苦,儘量忍氣吞聲忍耐一下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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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高漸離對田虎的認知有些不夠充分。

相比較高漸離這種習慣了從領導階級的思維角度去考慮問題的人,我虎哥顯然更像是一個純粹的江湖人。

突出的就是一個快意恩仇,隨心所欲。

………………

大澤山外圍,白屠的軍營之中。

當然,現在這裡再用白屠軍營來稱呼可能有些不合適,畢竟白屠已經被章邯治罪,關進了囚牢中,只待明日正午殺了祭旗。

他麾下計程車兵並沒有為自家上司效死的想法,眼見白屠被影密衛抓起來,馬上就很順從的配合起了對方,獻上了囚籠來關押白屠。

不是沒有人對章邯直接治罪白屠這件事感到不滿,但帝國軍法嚴苛,等級森嚴,哪怕他們並不熟悉影密衛這支特殊部隊,但人家的許可權級別確實高。

比他們高,他們就只有服從的份。

不過看守白屠的活兒落到了白屠的舊部身上,他們給自己的老上司提供了相對更輕鬆的環境——一間寬闊的囚牢,同時沒有給他上任何枷鎖戒具,影密衛丟來什麼樣就保持什麼樣。

這是他們對老大哥最後的溫柔了。

不過白屠顯然感受不到一點暖意,哪怕太陽正對著他,他也只覺得徹骨的森寒。

好在他心裡還有一絲的希望,那一點點救命的稻草讓他勉強支撐了下去,沒有直接情緒崩潰。

但也正是因為在苦等那一線生機,白屠更覺得自己深受煎熬,恐懼於明日的處死,欣喜於尚存的生機,卻又看不見生機到底何時出現,但又必須強撐著心懷希望。

如同一面是炸,一面是煎,兩邊還架上火在烤一樣,可謂是滋味酸爽。

不過白屠的罪並沒有白受,他背後那個從來不講情面的組織,這一次還真的給他準備了一條生路……也不知道是圖什麼。

一隻漆黑的蜘蛛從白屠囚籠上方的橫杆上爬過,白屠的手中突然感覺多了什麼東西,輕飄飄的好像一點重量也沒有。

白屠被束縛在身後的雙手趕緊摸索起來,很快確定了自己多了什麼——一根線,好像很纖細又很堅韌的線。

這種時候多一根線有什麼用?

生死絕境之下的白屠腦子異常的好使,立刻判斷出了線繩的用處——可以充當線鋸來割斷綁著他雙手的繩子。

拿定了主意的他立刻開始操作,雙手艱難而小心的操縱著細線,來回在繩索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