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的街道上。

身形臃腫的庖丁一搖一晃的走在街上,手裡拎著一個食盒,看起來是要去哪兒送餐,或者是送完餐了要回客棧。

走到街尾處,庖丁突然停住了步子。

一隊士兵排成一排攔住了他的去路。

庖丁愣了一下,然後調頭看向另一條街道,結果也有一隊士兵攔路。

他乾脆環視一圈,發現所有的去路都被攔住了,連自己過來的方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排士兵。

【鑑於大環境如此,

這時候,攔在他正前方計程車兵讓開了一條通道,一輛特製的豪華馬車緩緩行駛到他身前不遠。

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了出來:

「這一位,就是名滿齊魯的第一烹飪大師,丁掌櫃吧?」

庖丁眼皮子當即勐跳,心知不妙。

這聲音他不是很熟悉,但也不陌生,分明就是帝國首相李斯的聲音。

果不其然,馬車中伸出了一隻手,稍稍掀開了車門簾,露出了半張臉來,正是相國李斯。

庖丁極力維持著面部的表情,控制著表現出惶恐的神色,然後慌忙放下食盒,躬身行禮問好:

「草民庖丁,見過相國大人,一時惶恐失禮,還望大人恕罪。」

李斯聞言臉色突然一沉,沉聲呵斥道:

「丁掌櫃,你的確有罪啊!」

庖丁一聽這話,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但到底是老手,成功控制住沒有露出太多異樣的神色,只是表現出一個廚子面對帝國百官之首詰問時應該有的表現:

撲通一聲直接跪了!

帝國沒有跪禮,他這單純是在表演腿軟了。

然後就是一陣誠惶誠恐,期期艾艾的解釋,「相國大人,您明鑑啊,俺……俺……俺就是一個廚子,一向都是遵紀……遵紀守法的,我……我不可能……不可能……」

李斯這時候出聲打斷了庖丁的自白,自顧自的說道:

「我聽說,丁掌櫃又研究了一桌新菜式,還準備了上好的陳年老酒,在客棧擺下了雅宴,正款待貴客。」

「是也不是?」

庖丁先是一愣,剛才搜腸刮肚編出來的求饒話全部憋死在肚裡,然後陪笑著點了點頭,「是……是的,大人明察秋……那個什麼什麼來著……」

庖丁的表情看起來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實際上心跳的卻是越來越快了。

李斯這個時候提到有間客棧的宴席,顯然不是為了和他拉家常,而是不懷好意。

庖丁有心直接搖頭說沒有這回事,但他能這麼做嗎?

現在是刀架到他脖子上,人為刀俎我魚肉了,哪能說半個不字呢?

李斯得到想要的答覆,臉上露出深沉的笑意,繼續意有所指的說道,「早聽說丁掌櫃一手廚藝神乎其技,一直有心見識,恰逢今日如此風雅美事,若是錯過,必成一大憾事。」

「當……當然。」庖丁擠出一點笑容,立刻點頭同意了李斯話裡的要求,「相國大人願意賞光,小店可謂蓬畢生……那個什麼什麼來著……」

「哈哈……好,丁掌櫃不介意就好。」李斯輕笑幾聲,放下了一直掀著馬車門簾的手,接著沉悶的聲音從門簾後傳出來,「既然如此,那就勞煩丁掌櫃與我一起,前往你的有間客棧吧。」

「煩請丁掌櫃頭前帶路。」

「是,是……」庖丁沒資格說一個不字,只能僵笑著點頭應是。

隨後,馬車繼續向前,庖丁趕忙走到前頭,封堵街道的那些士兵則重新

集結,緊跟在馬車周邊,警戒開道。

………………

桑海城郊外,墨家據點外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