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此時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甚至連還手都不便,縱然是軍略無雙的北地軍神,怕也難有施為。”

“再加上那位趙王遷……屬實是可稱得上昏庸二字,李牧此次恐怕在劫難逃。”

“呵,也許吧。”古尋撇嘴笑了笑,就翻過了這件事不再多談。

“嗯……城中其他勢力,有無什麼大的動作?”

“這方面的話……”癸丑沉吟了一下,組織好語言後回答道,“魏國披甲門的人依舊在隱藏,應該沒什麼異動。”

“墨家那邊,我們基本確認,其鉅子六指黑俠已經在邯鄲城中,暗中必然有隱秘的動作,可惜未能查探清楚對方的具體目的。”

“農家調來了更多的普通弟子,應該是為了監視大人您的行蹤,不過仍然沒有來任何大人物,不足為慮。”

“你確定,此時邯鄲城中沒有其他勢力了嗎?”古尋又問道。

“這一點……說實話,屬下不能確定,這段時間湧入邯鄲城的江湖人數量龐雜,身份難以確定,外加上……您也知道,羅網不久前損失了大批次的人手,屬下也折損了不少得力的手下,現在著實力有未逮。”癸丑聲音帶著惶恐的半跪在地,連回答帶解釋。

古尋自然是沒興趣幫羅網整肅內部的,癸丑是否能力不足對他而言都無所謂,有情報就多知道點,沒有就少知道點。

“行了,我讓你收集的資料都怎麼樣了?”古尋一揮手,算是掀過那一篇,問起自己上次吩咐癸丑辦的事。

“屬下已經收集了不少,還在繼續收攬中,此類典籍資料存世稀少,罕見難尋,找起來頗不容易。”談起這個,癸丑就鬆了口氣,坦然回道,順便還表示了一下這活其實不好乾,試圖突出一下自己的功勞。

“大人是否需要屬下先把現在收集的部分送給您,剩下的我在慢慢找。”

“嗯,送過來吧,我先看著,你繼續找就好。”古尋點了點頭,對此還算滿意,接著又補充吩咐道,“記住,還是隱蔽點。”

“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也不要留下檔案記錄,辦完了就當它沒存在過,明白嗎?”

“嗯……如果出了岔子,一定是你有問題,下場嘛,你自己想象一下。”

“屬下明白,明白!”癸丑趕忙垂首躬身聽命。

古尋的吩咐其實已經有些逾矩了,照理說癸丑辦任何事都要留下檔案記錄做底,但是……他不敢說不。

古尋的話雖然輕飄飄的,但是掠過他耳朵時,卻帶著一股森然冰冷的殺意,純粹而凜然,讓癸丑這個見慣了殺戮和死亡的羅網老人都忍不住渾身戰慄,心頭膽寒。

圓滑世故,惜命貪身的他,自然不敢不答應。

反正是古尋吩咐的,他是上官,自己不敢不從啊,日後真有人查起來也有說辭……癸丑姑且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去吧。”見他識相,古尋滿意的笑了笑,然後一揮手,示意對方可以滾蛋了。

至於陽奉陰違的問題,古尋不是很擔心,反正自己話說了,如果他辦的不到位,被自己發現了,死也怨不得別人。

………………

次日早朝,郭開果然開始對李牧發難,進言彈劾,提及的罪名很多,什麼北地軍費過高,什麼李牧的幕府權力太大,還有什麼對狼族一味防守,毫無戰功建樹之類的廢話。

其中,最嚴重的一條,就是指控李牧給北地邊軍提供了過於優渥的條件,不僅軍餉奇高,而且軍備伙食等一應後勤物資全都過量提供,遠超所需的數目,說李牧是在收買軍心,圖謀不軌。

換言之,郭開說李牧想造反。

李牧自然是逐條回應——條件優渥是必須的,北地苦寒,又常遭狼族襲擾,士兵生活苦不堪言,不許重利,焉能效死?況且自己從未在軍中宣揚過這些條件是自己給與的,都說是王上恩賜,又何談收買軍心?

由此,軍費過高自然也就無可避免了。

至於自己的將軍幕府權力太大,這也是必須的,北境離都甚遠,狼族又常有襲擾攻掠,倘若事事等待中央朝廷決斷,還怎麼應付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