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問題出現了,三年前的魏家莊一戰,羅網出手破壞了你加入羅網最根本的目的,而且之後魏庸還死了,你永遠失去了親手報仇的機會,同時也失去了最初加入羅網的原因。”

“掩日的所作所為讓你心中多了對羅網的怨懟,又沒有了制衡的手段,你覺得三年前你重傷的時候,為什麼掩日沒順手料理了你?”

“儘管魏家莊之戰後你就瘋了,沒了記憶,盲目追求殺戮,但羅網會因為你的瘋病就網開一面,放你一馬嗎?畢竟你雖然瘋了,但也只是瘋了,萬一你的瘋病突然加重,見人就砍,完全不受控制了呢?萬一你的瘋病好了,找回了丟失的記憶,暗中坑害羅網的利益呢?這些都是極不穩定的因素。”

“羅網究竟是個怎樣的組織,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對吧?”

古尋滿面含笑的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然後故意轉過身,不再看著玄翦,伸手從驚鯢懷裡把剛醒過來,有些鬧騰的阿言抱到自己懷裡逗弄起來。

而玄翦,盤坐在地上,腦袋以超過九十度的彎角低垂著,眼神渙散,實則在心裡一邊仔細琢磨著古尋剛才的一番話,一邊回憶著過去魏庸和掩日的種種作為。

當年魏庸作為魏國大司空,在秦魏交戰之際,全力主戰,暗中命令玄翦除掉了大量的主和派官員,使他的主張在朝堂上佔據了上風,然而主戰派雖然壓過了主和派,可魏國並未能在戰爭中佔據優勢,最後還是靠著信陵君魏無忌才得以打退秦國,也因此,魏無忌更為魏王所忌憚排斥。

之後,魏庸又利用玄翦除掉了魏國大將軍,進一步攫取了軍權,但在軍中的權勢大漲之後,魏庸反而不再一味主戰了。

這些過去不被玄翦在意的事情,如今他再看來,卻充滿了疑點,都是問題。

思索良久之後,玄翦緩緩抬起頭,看向正用手指頭輕觸懷中幼兒的古尋。

他眼中先是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羨慕,隨後立刻壓下雜念,甕聲問道:

“你剛才說的都不過是你的猜測和推論,沒有任何事實依據,不可信!”

這就對了!

古尋在心中滿意的笑了,不過表面上卻表現得很平靜。

“你說的沒錯,剛才說的都不是事實。”古尋先是點頭應和玄翦的說法,然後話頭猛的一轉,“那我就告訴你一個事實。”

“在你和魏芊芊相戀的時候,在你被魏庸脅迫的時候,羅網就已經和魏庸有了暗中的聯絡和合作。”

玄翦剛張開嘴想說話,就又被古尋打斷了:

“你也不要問我有什麼證據,這荒郊野外的,我什麼證據都拿不出來,再說了,就算拿得出證據,又怎麼證明那些證據是真實的呢?除非我把掩日當場拎過來,讓他說出真相。”

“所以,信,或不信,由你自己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