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個人像是相熟已久的老友一般交談之後又很快分開了。李真跑向阿炳叔的那一家。李真則撥開身邊的灌木叢,繼續向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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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寶顏廢墟的局面依舊處於僵持之中。

對方自稱“聖徒”,索要“先知”。

張可松分開眾人試圖走出去,然而指揮官向身邊的警衛兵使了個眼神,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當即將她攔住了。

她皺起眉頭低聲說道:“讓我出去。這不是你們能解決的問題——你們想就這麼白白送死?”

“就這麼把你交出去還不如我們死。”指揮官冷冷一笑,“先知你的擔當,還是讓我們這些男人來挑比較好。”

他不再理會張可松,而是轉頭說道:“聖徒?我不清楚你的力量上限在哪裡,也沒興趣弄清楚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但我要告知你的是,這城裡除了一道高牆和我們這些人之外,還有炸彈。很多很多的炸彈,足夠將這片地面再犁一遍,不留一丁點兒渣滓。”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乖乖沿原路滾出去,或者留下來我們一起死。”指揮官的臉上波瀾不驚,但手指微微一擺,幾個人悄無聲息地向後退了出去。

聖徒身邊的異種蠢蠢欲動。

指揮官看破對方的意圖,高聲喝道:“你當然可以派他們去抓人——但只要成功引爆了一處,你就沒法阻止接下來的事情。”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

聖徒默不作聲。似乎心中的確有了些忌憚。

然而一分鐘即將結束的時候,所有人忽然聽到輕輕的倒計時聲。

聲音嘶啞沉悶……是從那個聖徒的口中發出來的——

“六、五、四、三、二……一。”他抬起蒼白的臉,發出毒蛇一般陰險的笑聲,“一分鐘過去了。我們已經考慮完了。我想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他緊抿了嘴,試圖做出嚴肅而鄭重的表情。但臉上如垂垂老朽一般鬆弛的肌肉令他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我乃真理之門,行走之聖徒,上野觀柳。如果你們的那位李將軍還在的話,他肯定會發笑——你以為炸彈能夠威脅得到我麼?”

他的眼睛眯了眯,眸子裡光芒閃爍:“就連他都殺不死我……更何況你們這些爬蟲一樣的人類。現在我也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交出先知,你們活。另一個是不交出先知,你們死。然後我再自己帶走她。”

張可松狠狠地砸開身邊的一個警衛兵:“我出去!”

指揮官緊抿了嘴,微微抬起手。

困獸猶鬥。然而這種無力掙扎在上野觀柳看起相當有趣。他試著隱忍笑意,但終究沒有忍住。於是不可遏制地大笑起來——

這三件事發生在同一刻。不過其中兩件事都沒有被做完。

因為就在指揮官口中那句“開火”幾乎脫口而出的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幾聲微微發顫的驚呼——

“將軍?!”

然後是更多的聲音——

“將軍!!”

最後聽到的是一個相當溫和平靜的聲音:“先別急。”

指揮官緊皺眉頭轉過臉去,然後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

身後計程車兵已經讓開了一條路,有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年輕人走在路中間。

他向著面前的應決然、張可松、指揮官以及其他認得或者不認得的人微微點頭,輕聲道:“我來處理。”

張可松呆滯地站了一會兒,大滴眼淚從臉頰上滾落下來,一頭撲過去。李真愣了愣,然後臉上浮現起淡淡的笑意,慢慢將胳膊落在她的背上,輕輕撫了撫,說道:“別急。”

“我知道你不會死我知道你還活著我知道你怎麼可能死……”

她將臉埋在李真的肩膀上,溫溫的淚水一會兒就浸透了薄薄的襯衣。很多人在看著他們兩個,但她一點兒都不在乎。平時在士兵們面前表現出來的淡漠鎮定從容堅強,在這一刻統統被拋在腦後——她覺得自己一直都裝得太累了只有在這個人懷裡的時候才用不著偽裝用不著堅強,可以肆無忌憚地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李真看了看應決然。對方緊抿著嘴,向他無聲地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真是……熟悉的感覺。

只是身邊那些士兵們的眼神,就不那麼熟悉了。

驚訝震撼喜悅兼而有之,甚至還有些極輕微的畏懼。這種情緒隨著言語而飛快地人群裡傳染開來,最終整片陣地上都微微騷動,最後形成一波又一波的呼喊——

“這下好好教訓他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