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饒有興趣地看了看,無奈地搖頭:“好吧。既然你喜歡這種朦朧美。那麼讓我猜猜看……你們是打算自己出手。搶在檢視廳之前得到那類種。”

窗簾之後的那一位不置可否地“喔”了一聲。

“搞出今晚這事……是為了分散檢視廳的注意力?”李真又想了想,“然而這樣還不夠的吧。要我說的話……”

他頓了頓。因為透過另一扇窗戶,他忽然看到遠處的某條街道上有火光閃耀。然後極細的光線又在人群當中閃爍起來,半條街的人開始驚慌失措。

那裡距離這座高樓應當足有一千多米——普通人得藉助望遠鏡才觀察得到的景色,李真只憑肉眼便可以看到了。但他一點兒都不驚訝。因為這就是他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天,你們的效率真是高到可怕。我剛剛想說,你們還會搞出點兒亂子來……”李真輕嘆道,“那麼今晚要在東京各地搗亂的都是能力者?”

對方似乎在窗簾之後微微點了點頭。

“對普通人開火的話。不會有違你們的良知麼?”

“能力者之間的攻防而已。不會有傷亡。”她幽幽說道。

“唔。也都是你們的人在做戲——這樣水就更渾了。‘受害者’可以把事情搞得一團糟。”李真點頭,“但是這東西,真的值得付出這麼大代價?一個情報長官就這麼暴露了——他本可以進入檢視廳高層的吧?”

“因為你不知道它意味著什麼。”冰雪與風之王說道,“就像你也沒有徹底瞭解特務府一樣。李真,你可以在更廣闊的天地裡翱翔——特務府不是你的助力。而是你的枷鎖。在瞭解更多之後你也絕不會喜歡它——那不是你可以為之奮鬥的東西。”

李真默然。他皺了皺眉:“你在策反我?”

“我在拯救你。”

“這種口氣我不喜歡。”他轉著手裡的杯子,“聽起來就像真理之門的那些人。”

“見仁見智。”對方低嘆道,“我是來請求你的幫助的。那東西只能落在心社的手中,否則將會是一場災難。”

“可如果我離開了這個房間,很多事情就說不清楚了。”李真看著窗簾之後的那個人。“我也大致瞭解那東西意味著什麼——或許比你知道的還要多。但是我只是一個人而已,我要在意的事情也很多。比如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待在日本不回去,北川的母親怎麼辦?”

“北川。哈,北川晴明。”她的聲音頓了頓,終於多了些不那麼冰冷的情感。“你覺得她才是你心裡的那個北川晴明?”

“我個人更喜歡情感豐富一些的人。那樣的人很真實。”李真無奈地說道,“你這樣……佔據了人家的身體,把人家弄去隨便一個什麼地方,很殘忍的。如果明天一早她醒過來了發現自己待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該怎麼辦?軟禁她麼?”

窗簾之後的那位忽然哼了一聲:“佔據?呵呵……”

“那麼你打算拯救她?或者把我給囚禁起來?你可以試試看。”

李真微微一愣——她怎麼忽然變得這樣激動?

可以領導那樣一個秘密組織的人不該是這種反應,就好像自己的話觸到了她的痛處。這令他想起了北川晴明在基地當中聽人提起“北川家”時的表情——而自己剛才還在暗諷她情感不是很豐富……

想來這第二人格仍有相當強烈的本底意識印記。

李真擺手:“別太敏感。只是提醒你一些事情。不過想來你也有打算……但是抱歉,今晚不行。”

冰雪與風之王似乎及時收斂了怒氣。她沉默一陣子,低聲笑起來:“既然你不能接受理性的勸說,那麼換一種方式呢?如果我這裡,有你想要的資訊呢?”

“我說過,某些事情我知道得比你多。”李真沉聲道。

“我說的是於清清。”

“我說的是於清清”。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令李真目瞪口呆。他下意識地站起身。結了冰的杯子在手裡化作碎片。

“你再說一遍?於清清?”他上前兩步,隨即感受到刺骨寒意。面前的水霧變得更加濃重,冰王在阻止他靠近。

於是他握緊了手,寒聲道:“不要拿這種事做文章——你應該清楚我最討厭什麼。”

“正因為清楚,所以我認為你無法拒絕。”冰王不疾不徐地說道,“你以為她已經死了?不,她不但沒死,還過得很好——如果你覺得你現在的日子也算很好的話。你幫我這個忙,我告訴你她身在何處,如何?”

李真緊鎖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