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儒擺了擺手,阻止了李大儒的開口,而後看向許青道:“你的意思是無論是白紙亦或者是竹簡其實與柔紙和廁籌一般,都並非聖賢之物,只是我輩讀書人太過極端了嗎?”

許青搖了搖頭道:“小子並不是這般想法,小子一直以來都認為無論是白紙還是竹簡,亦或者柔紙與廁籌,他們皆可算作聖賢之物。”

趙大儒聽到許青這番話頓時愣住了:“此言何解?”

許青道:“三皇治世,五帝定倫,到秦皇漢武,再到我大楚,期間無數先賢湧現而出,各有創造,無論是神農嘗百草還是鑽木取火,亦或者是造紙術與印刷術的發明,這些器物無一不是為了讓得後輩得以更好的生活。”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或許,在先賢創造器物之時或許本就不會附加任何感情,只要有利於後世生活,哪裡會管這些東西的到底作用在什麼地方呢?”

“至於,後人改進前人所造之物究竟是對還是錯,時間自會給出答案,不是嗎?”

趙大儒聽到許青之言後,顫巍巍的站起身子,而後彎下腰向許青深施一禮:“許先生所言,趙文受教了。”

這一舉動無論是許青還是李大儒,亦或者是賢王和楚皇都驚呆了,一生都驕傲至極的趙大儒怎麼會向許青一個後輩行如此大禮?!

而且,趙大儒稱呼許青為先生!

在大楚,只有傳道授業之人才能被稱為先生,趙大儒幾乎是站在大楚文壇頂尖上的人物,現世之中怕是已無人再當得起他的先生了。

而他方才竟然稱呼許青為先生?!

許青從愣神中回過神來後,連忙作揖還禮道:“小子不敢受前輩大禮。”

趙大儒道:“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更何況,許先生的眼界更在老朽之上,老朽今日聽許先生一言也頓覺豁然開朗,擇善而從正是先賢之教導。”

說到這裡,趙大儒又是躬身道“先前一段時間,老朽因為陳腐之思想,還曾撰文抨擊許先生,今日許先生所言使得老朽醍醐灌頂,是老朽錯了,明日老朽便撰文為先生挽回名聲,望先生海涵。”

許青也沒有避而不受只是躬身還禮。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趙大儒是認知到自己的錯誤而行禮而且也確實對許青的名聲造成了一定影響,合情合理。

許青還禮自然是因為許青自己是小輩,而趙大儒是前輩,小輩敬前輩,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雙方如此做法誰都沒有失了禮數,豈不比虛偽不受要好?

趙大儒看向楚皇和賢王道:“陛下,王爺,老朽今日便是先告辭了。”

楚皇和賢王聽到此言也是站起身來相送。

趙大儒剛剛離開座位,便是轉過身來看向許青道:“老朽還有一問題想要請教許先生。”

許青道:“前輩請講。”

趙大儒道:“老朽以為白紙聖潔之名乃是因為白紙千百年來只用於書寫所致,為何柔紙發明之前,無人對白紙有柔紙那般的想法?”

許青微微一笑道:“前輩各買一份回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待到趙大儒和李大儒告辭離開之後,賢王和楚皇頓時將視線全都轉移到了許青身上,就像在打量外星生物一般。

許青不由得後退一步道:“陛下,王爺,你們為何這樣看臣?”

賢王道:“許青,你還真是個天才啊!”

許青微微一愣,這句話上輩子在哪裡聽過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