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你有血緣的羈絆,這是一件多麼令人羨慕的事啊。”

蘇我福姬沒好氣道:“你要不要也進裡面呆上十個月啊?”

“唔,可以嗎?”

“來,找把刀切腹吧,運氣好的話你可以趕上第二胎。”

中臣鐮足皺了皺眉,似乎正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過了一會,他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便忍不住問:“我死了,你哪來的第二胎?”

“你該不會以為除了你,就沒人要我了吧?”蘇我福姬挑釁似地看著他,彎彎的眉毛帶著一絲令人愛不釋手的驕傲弧度。

“那不行!”中臣鐮足猛地搖頭,“福姬是我的,誰都不許搶走。”

說完,他又指著蘇我福姬的肚子,大聲說道:“還有你,最好一直記住這句話,她永遠都是屬於我的,直至海枯石爛都不會變。哪怕你出生了,她也不是你的,知道了嗎?”

“不過呢,你也不用灰心,我也一樣愛你,會一直愛你,會僅次於你的母親去愛你,這是毋庸置疑的。你的母親也一樣,會僅次於愛我那樣去愛你。”

看著他一臉認真地在與一個剛剛形成的小生命對話,蘇我福姬忽然有些頭疼,為什麼自己以前就沒有發現,自己喜歡的男人會是這麼一個孩子氣的幼稚鬼呢?

但...好像又莫名覺得很可愛,好喜歡這樣的他。

中臣鐮足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堆話,說到喉嚨都幹了才停下來,臉上一直掛著痴痴的傻笑,看來那股以父親身份教育孩子的成就感還未散去。

蘇我福姬拍了拍落在他肩頭上的雪,漫不經心地說道:“還有六個月時間,這六個月你給我管好你的下半身,知道嗎?”

語氣雖然很隨意,但中臣鐮足還是不免打了個哆嗦。

“福姬你放心好了...”他一臉堅定地保證道,同時還不忘討好自己妻子一下:“況且我又不像福姬你那麼漂亮,有那麼多人惦記。我長得這麼安全,沒幾個女妖怪惦記我的。”

“哦?”蘇我福姬轉了個身,似笑非笑看著她:“你的意思是,我就是惦記你的那些女妖怪咯?”

她身材的本來就高挑,在轉身的那一刻,束腰長裙隨風捲起,飄舞的風雪瞬間帶上了凌厲的殺氣。

我這嘴真賤...中臣鐮足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福姬...怎麼會...我的意思......”

蘇我福姬冷哼了一聲,打斷了他磕磕巴巴的聲音,說道:“我今天心情好,就懶得和你計較了。”

中臣鐮足鬆了一口氣,剛想開口說幾句甜言蜜語哄她一下,結果蘇我福姬忽然俯下身子,飛快地揉成了一個雪球,又快又狠地砸了過來。

“啪”的一下。

雪球毫不客氣地砸到了臉上,碎雪透過衣領濺入衣衫之中,一陣刺骨冰涼。

“福姬,你好奸詐!”

中臣鐮足剛想開口呵斥她的行為,結果蘇我福姬炫耀似地地揮著拳頭,彎腰打算再砸他一下。

他二話不說,轉身朝著屋內跑去。

蘇我福姬站在庭院裡,拍了拍手上的積雪,看著他狼狽而逃的身影,輕盈地笑了起來,夕陽最後的亮光照下,整個世界一片溫暖。

她輕輕踮起腳尖,提著些裙襬在雪中轉啊轉啊,白茫茫的世界中那一抹鮮豔的色彩,就像是轉動的萬花筒。

這是皇極天皇四年,朝廷表面波瀾不驚,實則暗藏風波。高句麗、新羅、百濟傳來的戰報有喜有憂,等三國進京朝貢的那天,便是腥風血雨的開端。

中臣鐮足坐在欄杆上,身邊的欄杆上掛著幾柱冰稜,天地間鋪滿了皚皚白雪,似天上的白雲被大風揉碎,一點一點灑落到地上。

這紛飛的歲月裡裡,他的眼裡唯有她,遺世獨立,萬古長青。

過了正月,蘇我福姬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中臣鐮足本想著直接辭掉宮中的職務,一直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