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星空盯著她,眼神很不友好的那種盯。

“抱歉呀。”夏希凜捂著小嘴,故作驚訝地說道:“我忘記把規則告訴你了,你選的那一位,將會受到更嚴厲的處罰。”

藤原星空搖頭反抗:“這是一場不公平的較量。”

她回:“你暗我明的時候,我也沒抱怨過不公平呀。”

又接著說:“你的選擇並不重要,規則制定者是我,選擇權是依附在規則這顆大樹之上的,你能撼動嗎?”

事到如今,裝傻充楞說一切都不是自己所為的也沒有意義。

無論是誰在背後謀劃的,但目前擺在夏希凜對面的,只有藤原星空。

這一個既定的事實。

“受教。”他輕吐一口氣,臉色重新恢復平靜:“我確實沒想到,完美如夏希凜這樣的人,也會耍小心眼。”

“這不怪你,一個人對他所不瞭解的東西,總是會有一些誇張失真的想法。”夏希凜從書包中取出一沓資料,在他眼前晃了晃。

“比如我之前也一直以為你是個普通高中生而已。”

“這不衝突。”藤原星空沒有在意那沓資料從何而來,神色如常:“我既可以是除靈師藤原星空,也可以是高中生藤原星空。正如你,即是巫女夏希凜,也是高中生夏希凜。”

她忽然插嘴:“你的性格到行為之間,存在一個巨大的斷崖。果然,你有病。”

藤原星空回了句:“你也病得不清。”

夏希凜並不介意自己身上多一個有病的標籤。

藤原星空繼續往下說:“我經常要對別人說“很高興見到你”,儘管我見到他們根本不高興。”

“在現實世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面孔,甚至很多時候,同一個人在不同人口中,會出現截然相反的描述。”

聽著聽著,夏希凜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的樣子,臉上堆滿了笑容,露出了尖尖的牙齒。

她用小指把劉海的秀髮撩到耳邊,問:“說說你內心是如何分裂的?”

藤原星空直接拒絕:“我從來沒有什麼值得一說的,所以我不會說。”

夏希凜繼續追問:“你是不是經常覺得自己不是這裡的人,這個世界只是一片陌生的景物,你的精神在此無依無靠,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藤原星空確實是這麼想的,於是開口道:“學姐,請不要把你自己的病發症強加到我身上。”

她愈發地肯定自己的猜測,心中毫無理由的強烈自信。

或許,這就是病友之間奇怪的感應?

“人類很少信任比自己好的人,他們會避免與之往來。反之,來往的都是和他們相似的群體,和自身有著共同弱點的人吐露心跡。因為,人們並不希望改掉自身的弱點,也不希望變得更好,只是希望在他們的道路上受到同等的憐憫和鼓勵。”

她又問:“你不敢在我面前承認,是因為知道我比你優秀對嗎。”

藤原星空默默在心裡給她加了一個自戀的標籤。

夏希凜依然在發表自己的高談闊論:“麻煩就在這裡,在這個世界你永遠找不到一個舒服、寧靜的地方,因為這樣的地方並不存在...”

當你無精打采的時候,旁人總是會說到興頭上。

這樣很煩。

藤原星空直接打斷她的話:“學姐,在東京,我最討厭兩樣東西,一:烏鴉,二:高峰期的電車。現在,我覺得應該加上第三點,那就是你的嘴巴。”

“是嗎?”夏希凜忽然湊過來,鼻尖對鼻尖,距離很近,目測不到0.5厘米。

“如果我允許你吻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