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杜鵑的電話來了,遲肇鳴接聽電話,“你和明月去還錢,事情辦完了沒有?爸爸已經把錢從銀行裡取出來了。你現在回家,我們一起把錢拿著去還債。”

遲肇鳴看了看明月一眼,明月知道大哥的意思,是在問如何辦。明月接過遲肇鳴的電話,“我和他已經把我手上的那五萬塊還了,那幫混蛋說還有差不多三十萬的欠款。我讓大哥現在就回去,我馬上回家去。”

“辛苦你了,路上小心!”杜鵑說。

掛掉電話,遲肇鳴也向明月告別,“我現在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後,無論嫂子怎麼樣怪罪你,你都要接受,不要說任何讓嫂子傷心的話。現在,一家人都在為你操心還債,你要懷著感恩的心,去感謝嫂子,感謝岳父。”明月在囑咐遲肇鳴。

遲肇鳴不語,只知道在那不停地點頭。

明月回到家中,丈夫在一旁悶聲不響。

明月感到身體很累,往床上一躺,準備休息一下。

“還完錢啦?”司徒問。

“嗯,還了。”明月閉著眼睛回答。

“還了就行。”司徒道。

明月突然想起什麼事情起身問,“哦,對了,前天想找你要點錢的時候,你吞吞吐吐,你的錢到哪裡去了?”

“我的錢,我的錢放到一個叫都好的公司,說是叫什麼皮拖皮的業務,我坐等收息。”司徒回答。

“哦,你可別搞出什麼花腳烏龜,錢都打了水漂。”明月提醒司徒。

“放心,我的錢那可是錢生錢,不像你,拿出去給舅哥還債,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司徒冷言冷語。

“別在這裡怪腔怪調,給我哥還債是經過你同意的。你可別錢也出了,還當壞人。”明月道。“你把你自己的那點錢給看好就是。”

“我的錢看的可牢了,像現在這樣,每月都有利息,我們想不發達都難。”司徒道。

“那是你的幻想,別做你的春秋大夢。”明月不以為然。

遲肇鳴回到岳父的家中,看見岳父那乾枯的手在清點從銀行取來的鈔票。因為手指發乾的原因,清點的速度有些慢,遲肇鳴看著心頭髮酸,眼裡的眼淚開始打轉。

岳父沒有說話,半餉的時間,才把那八萬元的鈔票清點完畢。他坐下嘆了一口氣,轉頭望著眼前的遲肇鳴,“你怎麼就這麼的糊塗,你說說你的膽子有多大?身為一個媒體工作人員,你不顧國家的法律和規章,參與地下玩外圍,說嚴重一點,你是在犯法知道嗎?”

岳父的話,句句都像一把鋼刀插在遲肇鳴的心口,遲肇鳴也知道自己的錯誤犯的是那麼的離譜,是多麼地傷害家庭,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板上,“謝謝您的恩情,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一旁的杜鵑也在不停地流淚和抽泣,沒有一句話語,有的只是痛心疾首,有的只是心疼年過七旬的兩個老人,在遲肇鳴有難的時候,是那樣的義無反顧,是那樣的情真意切。

“起來吧,你一定要好好反省自己,反省你的行為,反省你的思想。不要有那些不該有的慾望,不要做一些有違自己身份的事情。你要記住,你還是一個曾經的優秀幹部。你要對你的所有行為負責,對你的家庭負責。”岳父在教導遲肇鳴。

遲肇鳴沒有說話,起身不語,杜鵑看著遲肇鳴的膝蓋上沾著一點汙物,連忙拿來一塊清潔布幫忙抹去。

離開岳父的家,走在回家的路上,杜鵑看著遲肇鳴,“你約一下還款的時間,明天我要和你一起去還錢。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去,你要是把錢再拿去玩外圍,我還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不會了,我一定吸取教訓,重新做人。”遲肇鳴此時倒是一副極其認真的樣子。“那我也得親自去,我還要警告這幫王八蛋,要他們不要再來害人。”杜鵑還是止不住的憤怒。“我是看在希宇的份上,給你把債還了。你就感謝你那寶貝兒子吧,他哭著對我說,還是救一救爸爸吧。你不知道,是兒子要我救你的,我聽了兒子的哭聲,真的是於心不忍,你要好自為之。”

聽罷杜鵑的話,遲肇鳴的心在滴血。他的眼眶溼潤了,他感激兒子希宇,是希宇讓杜鵑拯救了在死亡邊緣徘徊的自己。

其實,從濱城回來的第二天,遲肇鳴就想到了死,他甚至已經開啟了家裡煤氣罐,想一死了之。可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杜鵑的一個電話打來,在一念之間那個自殺的念頭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杜鵑在那個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丈夫從一座摩天大樓上跳下的場景。更加奇怪的是,兒子希宇也做了一個相似的夢後,要他的媽媽杜鵑去救一救爸爸,杜鵑就在遲肇鳴想自殺的時候,電話要遲肇鳴起床。

一個電話,讓遲肇鳴想到一家的過往,想到自己走過的那段刻骨銘心的人生之旅,想到了自己為了走出農村那段艱苦的歲月…… (連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