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滿山的桂花,對她而言,仍覺得太過清冷。

“快收拾東西呀,我想去山下那家酒肆喝酒!”梁簌興奮的跑回去。

盛鯨洲搖了搖頭,“師妹這樣的年紀真是好啊。”

曹成陽一言不發,悶聲回去收拾東西。

其實倒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就是那麼兩件衣服放進包裹裡,這些年攢了些碎銀子罷了。

幾個人收拾好就要下山了。

他們回頭看,時雲不在。

盛鯨洲拉著他們幾個人下去。

停霧站在時雲身旁,“怎麼,捨不得?”

時雲沒說話。

“是捨不得他們,還是捨不得那個劫數?”

時雲搖了搖頭,“都是徒弟,是一樣的。”

“哦?那可未必吧。”停霧瞭然一笑,“你啊,身在其中看不透啊。你當真捨得放這群崽子出山不管他們死活了?這山下的人心難測,可沒有我們懷寧這麼純粹啊。只怕到時候梁簌這丫頭被騙進窯子裡失神,曹成陽這般衝動的孩子被誣陷有牢獄之災,老四這孩子又衝動,老五還未完全恢復,被發現了血統也麻煩。”

停霧點到為止,轉身搖著扇子就離開了。

時雲一個人滿腦子都是停霧描繪的畫面。

他嘆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造化吧。

幾個人揹著包袱下了山,梁簌對什麼都好奇得很。

她平日裡不準離開懷寧山百里之內。

如今終於有了機會,她可興奮了。

“師兄,簌簌想吃那個。”梁簌拉著盛鯨洲的胳膊指了指糖人。

盛鯨洲寵溺的看著她,“好好好,師兄給你買。”

“平日裡買也就算了,如今我們不得省點錢嘛?糖人三文錢一個呢。”曹成陽撇了他們一眼。

梁簌衝他做了個鬼臉。

盛鯨洲笑了笑,“算了吧成陽,簌簌還未吃過這些,又不是每日都買。”

“你啊,就仗著師兄對你好。”曹成陽平日裡像個不著調的少爺,真出了那個安逸的環境,他才是最成熟的,最知道周邊情況的。

馮袂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繃這麼緊,咱們剛出來呢。”

曹成陽嘆了口氣,“出了懷寧,處處都是危險。你們安逸日子過慣了,不知這山下兇險。人心難測。”

候庭也看了一眼他們,砸吧砸吧嘴。

盛鯨洲去買了兩個,給候庭和梁簌各一個。

季逢寧不是小孩子了,他不稀罕這個。他更想揚名立萬,闖出一片天來。

幾個人去找了個客棧住下,開了兩間房,他們師兄弟四個人擠一擠,梁簌和馮袂一起睡。

馮袂躺在床上總是睡不著。

梁簌拉著馮袂的手,“師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馮袂在黑暗中搖了搖頭,又道:“或許是捨不得山上吧。戀床。”

梁簌不理解,她這個年紀最想的就是四處玩,“可是山下有好多咱們沒見過的東西呀。我總覺得曾經被束縛住了,現在總是時時刻刻渴望自由。”

馮袂摸了摸她的小腦瓜,“你啊,或許是前世被束縛了吧,這輩子有我們陪著你,你這麼多年可真是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