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陽堅持每日練習,服藥,擦藥,這一切都少不了陳兮的功勞,即便偶爾被嘲笑穿著,手上的活從來沒有停下,她每日清晨起床給辰陽熬藥,幫助他練習走路,夜間幫他給腿上藥。

他的腿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他試著扔掉木棍走路的時候,陳兮比他還開心,高興地拍手歡呼,走路都是一跳一跳的,那天距離他們摔下山崖不過十天,辰陽的腿已經不需要木棍撐著走了,這也意味著他們距離離開的時間更近了。

這天一大早,酒爺爺在收拾行囊,兩人剛剛起床,走出房門便看到了這一幕,辰陽納悶道,“酒爺爺,您這是要去哪?”

酒爺爺回頭看了一眼兩人,從衣櫃裡拿出兩身新衣服遞給二人,露出慈祥的笑。“我昨日去集市買了兩件像樣的的衣服,你們兩試試,看合不合身?”

兩人對視了一眼,辰陽接過衣服,對陳兮說,“那我先進去試了。”說完便進了房間。

陳兮摸了摸手中的衣服,那是一條淺綠色的裙子,摸起來很柔軟舒適,她抬頭望著酒爺爺,酒爺爺看出了她眼裡的疑惑,他寵溺地敲了敲她的腦袋,說道:“丫頭,人生在世,哪有不散的宴席?我老頭子在世的日子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我得去看看這世界,不然整日待在這屋子裡,度日如年啊!再說了,你們不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嘛,等他好了,你們就走吧。”

“我本來以為是我們和你道別,沒想到是你向我們道別。”陳兮說。

酒爺爺笑道:“哈哈哈,沒想到吧?畢竟世事難料!這衣服還不錯吧?我可是選的上好的布料,你可得珍惜了!”恰巧辰陽推門出來,兩人扭頭看向他,他一襲藏青色長衣,頭髮豎起,酒爺爺豎起大拇指,直呼好看,他催促著陳兮進屋換衣裳。

良久,陳兮換上了新衣服走出房門,那一身綠色的衣服非常稱她的膚色,她頭髮自然的垂下,與方才穿著土氣又不合身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酒爺爺滿意地點頭。“不錯,不愧是我選的料子,好看!”他蹭了一下身旁辰陽的胳膊,問道,“喂,你覺得呢?好看嗎?”

陳兮扭頭看向辰陽,心裡對他的答案有些期待。

“挺好看的,終於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了。”

陳兮先是抿嘴笑了笑,隨後,她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夢蓮,不覺一股醋意上頭。

“爺爺,您這是要去哪?”辰陽問。

酒爺爺拿出家門鑰匙,遞給辰陽,叮囑道,“我要出一趟遠門,這屋子你們先幫我看幾天,你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在堅持服藥幾日就可以如正常人一般了,到時候你們要離開了,幫我把門鎖了,鑰匙放到門口花壇裡藏起來就好,你可別給我帶走了啊,不然我老頭回來了,家都進不去了,那我可要恨死你們了。”

辰陽說:“怎麼突然就要走?不多留兩天嗎?”

“是啊是啊!”陳兮附和道。

酒爺爺抿嘴笑笑,他背起行囊,輕拍了下陳兮的肩膀,“丫頭,記住我同你說過的話,照顧好自己,那日我去山上採藥的時候看到有一群人在找什麼,我懷疑很可能是在找你們兩人的屍體,我不知道是你們的家人還是當日害你的人在找你們,所以,在找到家人之前,一定要隱姓埋名的活著。”

“果然!”辰陽對酒爺爺說的話絲毫不感到意外,“我就知道他們沒有找到我們的屍體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們自己多保重,我能幫你們的也只有這些了,我這屋子裡簡陋的很,你們走的時候有什麼需要的,就帶走吧。翻過那座山,一直向北走就可以進城了,丫頭,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陳兮望著他的背影,喉嚨莫名一陣哽咽,說不出一句話。

三日後,辰陽的腿已經好了,他們帶了些乾糧便離開了,走的時候將門鎖好,依照酒爺爺的叮囑,將鑰匙放到了門口的花壇裡。

前幾天一直在下雨,今日難得的晴天,但山間的小路依然溼漉漉的,走起路來滑滑的,辰陽拉著陳兮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前走著,不知是路太難走還是什麼原因,陳兮心跳得飛快,手心額頭都在冒汗。

辰陽扭頭看著她,問道,“你怎麼了?手心都是汗?額頭上也是,是哪裡不舒服嗎?”

陳兮看了一眼被辰陽牽著的手,彆扭地將手從他手心抽離出來,她擦了擦手心的汗,支支吾吾回道,“沒,沒什麼,可能有點累了吧。”

辰陽似乎明白了什麼,臉頰微微泛紅,輕輕“哦”了一聲,繼續朝前走,走了兩步他突然回頭,嘴一張一合,像是想說什麼。

陳兮疑惑地看著他,等他說話。

許久,辰陽才吐出一句,“你餓嗎?要不,歇會,吃點東西?”

陳兮點頭,“也好。”

兩人找了個地方,靠著樹坐下,辰陽開啟包袱,頓時驚了,難怪包袱這麼重,除了水和糧食,居然還有一堆瓶瓶罐罐的藥丸,瓶子上還貼著標籤,標籤上寫著藥物的功效。

“你放的?”辰陽問。

陳兮點頭,“對啊,我想著,酒爺爺醫術高明,這些藥指不定會有什麼用呢?”

“但藥不能亂吃啊,得遵醫囑,萬一吃錯了適得其反怎麼辦?”辰陽頓時覺得懊惱不已,他原以為自己帶了足夠的糧食,沒想到藥佔了一半,照這麼看來,這包裡的食物還不知道夠不夠吃到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