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她是位美人。”明襄篤定說道,“在她出生之前,餘尤之接連夭折三子,只有這位女兒活了下來,自幼年起,便備受寵愛,被餘府上下捧在手心長大,年歲稍長,她想學習禮法才藝,餘尤之就遍訪名師入府教導,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更是被譽為南邱第一美人。”

“哎,你說他們怎麼這麼喜歡給別人安什麼第一的名頭。”

葉雲起道,“目光淺顯罷了。”

“也不全是,你這個禹國第一美男,我覺得還是挺符合的。”明襄瞧著葉雲起精緻流暢的顎線,也是越來越分不清自己是真心想誇還是求生欲使然了,

“咳咳,繼續說她。”明襄道,“你說的目光淺顯是有道理的,不過若是藏得太好,也怪不得普通人看不出。”

“師兄在最高處看過眾生相,應該知道這世上善惡不分男女,有惡貫滿盈的男子,也有笑裡藏刀,心狠手辣的女子。就拿餘家父女來說,在作惡這件事上,餘儀傾不遑多讓啊。”

明襄感嘆道,“哎呀,不過人長得漂亮一點,犯了錯,人們也總是更加包容,你看上次茶館鬥毆,明明是因為韓越的美色鬧出來的,可偏偏抓了我,長得醜又不是我的錯。”

葉雲起忽然站定,問道,“他有美色?”

語氣明顯與之前不同,帶了些嘲諷冷意,不過明襄沒察覺,還在驚訝,

“肯定啊,你不知道嗎?我們茶館生意那麼好,有大半功勞都是因為他,不然你以為那些小姐姑娘是過來幹啥的,磕著瓜子交朋友嗎?”

提起韓越,明襄忽然想到,自她走水路以後,兩人還未曾聯絡過,不過照他的性格,應該也跟著風一來南邱了吧。

“呵。”葉雲起忽地冷笑一聲,“上次沒抓,不代表下次不抓,明老闆知道他在哪嗎?”

“不知道,我哪知道,開什麼玩笑。走走走,等會人都吃完了,我們還沒到。”

葉雲起一旦陰陽怪氣說話,明襄就會頭皮發麻,連對視都不敢,扯住他的袖子快步走起來。

寶燴樓是儀昌最有名的酒樓,倒不是菜做的有多好吃,而是因為講究高階雅緻,非常符合文人墨客以及清貴們的胃口。

當然他們的價格也非常對得起他們的定位,小二把菜譜拿上來,明襄看都不看,隨口就點了一道最便宜的素菜小炒和兩碗米飯。

那小二臉色難看還想再推薦,被明襄三言兩語打發走了,

明襄手掌捂嘴,偏頭小聲說道,

“真不是我小氣,老實說雖然我也是做生意的,但有時候就是鑽研不透無奸不商四個字,就這一道小炒的錢,夠在我茶館喝上好幾日的茶了,倚水樓的價格高是物有所值,這裡,就是把人當冤大頭,你看那牆上提的什麼字,看都看不懂,狗爬似的,還搞什麼風雅。”

為了能近距離聽到餘儀傾和丞相大人的話,還得多花幾十兩進雅間。明襄猶豫了一下,問道,“大人,那啥,這錢……”

“是你要跟來的。”

葉雲起從剛剛開始就冷著臉,明襄哄了幾句不見好,也不想自討沒趣了,豎起耳朵專心致志偷聽。

另一邊的雅間桌上就豐盛多了,風一和餘儀傾站著,只有丞相大人獨自落座。

“餘小姐也坐吧。”

餘儀傾行了禮,隔了幾個位置坐下,

“聽聞餘小姐在儀昌女子中地位頗高,今日一見,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