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宣州府城的另一邊,一個男子將馬繩丟給店小二,帶著幾人形色匆匆地走進一間酒樓,直奔天字號雅間而去。

裡面有個大腹便便的富商模樣的人在等,見到來人,立即迎上來低眉順眼道:“郭爺,是我辦事不利,那批茶葉被……被官府截了,還求您請郭少爺疏通關節。”

男子面色陰沉,言簡意賅:“為何被截?”

事關重大,他此番就是應郭能的吩咐前來調查此事,前幾日快船趕去了一趟揚州卻一無所獲,恰好宣州府傳來訊息,他這才又回來一趟。

此事還得快刀斬亂麻才是,不可拖。

這名男子正是郭順。

富商愁眉苦臉地道:“唉,誰知道好端端的怎會突然來了個神秘的大人,好像是來督查的,在江南一代打轉兒,前頭打通的關節便都不作數了,原來的大人什麼都不敢做。”

他指了指上頭:“我也不知這神秘的大人秉性如何,聽說不會待太久。有訊息說是上頭查得嚴,您也知道,如今生意不像以前那般好做了,更何況是……”走私生意。

新皇才登基三年形勢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到一年便除逆王,讓世家大族割地讓出不少土地下放給百姓,他們這些離天子腳下遠的人後來也受了殃及。

此後兩年裡新皇頒佈種種政策,尤其是派人南下不聲不響就辦了鹽務大案,殺了不少人,徹底整頓了鹽政,嚇得他們這些人都不敢販賣私鹽了,現下賺錢的生意都不好做了啊。

想到這些,富商更加惆悵了,想起一人,他咬牙切齒道:“咱們這批茶葉那般隱蔽,怎會忽然被截?定是揚州府裡那姓孫的暗中作梗,郭爺,孫達此人不容小覷啊,他那茶葉生意聽說都做到京城裡去了,揚州又是他本家所在,根基深厚……”

郭順抬手打斷:“放心,對此人,少爺已有成算,往後不足為慮。”

孫達和他家少爺在生意上有諸多衝突,生意做得很大,卻是可惜那麼大的家業,家中只得一個獨子,只要控制住他們家的獨子,還怕人不乖乖就範?

富商流露出欣喜的目光,問道:“郭爺,您是打算……”

郭順看他一眼,並不準備回答,他略一想,問出關鍵所在:“那神秘的大人叫什麼?”

富商皺著眉頭說出自己知道的:“好像是姓謝,到哪都帶著一把菸袋,聽說先帝時期在兵部任過職,具體名諱打聽不出來。”

說完小心問道:“郭爺在京中,不知有沒有聽過哪一號人物是這般的?”太神秘了,怎麼打聽都只能打聽出一星半點。

聽到這番描述,郭順心裡一震,當朝中有這般大威力之人,姓謝,還隨身帶菸袋的,不做他想,定是彪悍勇猛的謝清謝公無疑,連現下的薛平暫時都得退避三分的人物。

只是不知遠在邊關的人,為何出現在這裡,半分訊息也沒有,當是秘密下來行事。

他掃了富商一眼,面色陰晴不定,最後下決斷道:“那批貨棄了,那位大人走之前,萬萬不可妄動。”

將話撂下,他當即起身帶著人走,任富商在後面怎麼叫都不回頭。

幾個月前朝中有訊息傳出,新皇派大臣視察邊關,派的正是謝清謝公。

有人猜測是外族蠢蠢欲動,新皇這是要借巡查邊關之事震懾外族;也有人猜測新皇是想視察三軍,整頓軍紀,興許是要對外用兵;還有人猜測,新皇登基後還未巡查邊關,揚天子之威,總之眾說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