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秀眉微微一皺,不明白他此言何意。

既然那位故人是他的恩人,又對他有養育之恩。

在他危難關頭護住他,再收留他養之育之,豈不是順理成章。

為何他又要搖頭?

雲染搞不懂了!

無聞幽幽地發出一聲輕嘆,接著神色淡淡道:「她將我趕了出去。」

雲染搖了搖頭。

她吮吸著手指頭上的油脂,扯下山雞翅膀,大剌剌地啃起來。

本以為故事到了這裡,基本上就結束了,沒想到無聞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

「我回到家裡的時候,正好看到父親的留書。」

「書上言,拯救家族是他與我的責任,既然我不願顯出元神修補窟窿,那便只能由他這個做父親的,替我完成我必須去做的任務。」

「等我趕到的時候,父親已經以身作祭,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雲染皺眉。

既然故事是圍繞那個窟窿開始的,那麼窟窿已經被堵上,故事也該結束了。

可根據無聞所言,前後聯絡一下,雲染覺得此事並沒有那般簡單。

心底雖然很疑惑,她卻沒有說話,安心吃著自己的山雞。

無聞細細打量著雲染的神情,見她面色沒有太大的波動,只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和對之後故事的好奇之心,繼續道:「可惜,我爹並沒有罕見的靈根,即使以身作祭,作用也不大。」

「那個窟窿,並未補上,只是暫時穩住了,不至於將整個家族吞沒。」

「所有人都讓族長將我的元神取出,去填補那個窟窿,我卻不願。」

「族長的兒子與我擁有相同屬性的元神,他生來卻能擁有全族的擁戴,而我生來便只能為人做祭,我感嘆命運對我不公,便趁著族人不注意,再次藏到了鄙視長老的家中。」

「你又被趕出去了嗎?」雲染好奇道。

這一次,無聞又搖了搖頭,給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沒有!」

「這一次,她沒有趕我走。」

「我失去了父親,又被族人喊打喊殺,我很害怕。」

「她摸著我的頭,告訴我,她能明白我的心情。只是有的事,自己一味逃避,別人就會替我去做那件事,後果,或許更加難以承受。」

「當時我並不明白,那是何意,或許是出於對我的同情,她將我留下來,每日命人照顧我的飲食起居,甚至還會親自教我一些術法。」

雲染感到有些意外。

第一次,將他攆出去,第二次又收留他,這是為何?

窟窿呢,既然他爹以身作祭,都沒能補上窟窿,他躲起來,窟窿就不存在了?

雲染正疑惑間,無聞便說到了窟窿的事。

他道:「我躲在長老家裡,被她安撫著,正享受片刻寧靜時光之時,族中死氣沉沉,整個家族即將大難臨頭。」

「為了填補窟窿,族長也身祭長空,以自己的元神相祭,減緩了窟窿擴大的威勢。」

雲染微微一怔,族長也死了?

這故事還怎麼進行下去?

既然無聞的還活著,族長的死並沒有將那窟窿填上,那麼是那個跟他有相同元神的少族長以身填補窟窿了?

然而,無聞後面的故事,徹底讓雲染驚歎。

無聞道:「而後少主繼位,族中眾人便將心思動到了長老身上,奏請少主請長老出關,主持大局。」

「其實明眼人誰都知道,族中眾人只是想讓長老給少主施壓,讓年幼的族長以元神修補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