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心裡正美,突然後背一寒。

那種被人窺視,如芒在背之感,再一次席捲了她。

「阿嚏!」一個噴嚏脫口而出。

霧化的口水,當頭噴了高湛一臉。

「對不起,高湛師兄,對不起對不起……」雲染連連道歉,在身上摸索著,想要找東西給高湛擦一擦。

「雲師妹沒事,我沒事。」高湛抬起手肘,在臉上一抹,反過來安撫雲染。

「高湛師兄,非常對不起,要不你還是去洗洗吧。」雲染一臉歉疚之色。

高湛將手伸入袖中,摸出一條深藍色的錦帕來,在那張俊臉上胡亂擦拭。

一滴肉眼可見的水漬,掛在他的額頭上。

雲染面露尷尬之色,指了指他的額頭,道:「高湛師兄,額頭……」

高湛拿著帕子胡亂在額頭抹了一把,卻見雲染搖了搖頭,「沒擦到。」

高湛微微一怔,停下手中的動作,將帕子遞給雲染。

雲染愣了愣,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那棵茂密矮松,她接過高湛手中的帕子,踮起腳尖在高湛額頭上擦了擦。

隨即,她的手微微下滑,輕柔而細緻的,將高湛面上還,未被他擦去的水漬,統統擦拭乾淨。

兩人的身子靠得很近,淡雅的清香若柔若無,撩撥著高湛的鼻尖。

高湛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像一隻煮沸的茶壺。

他的心猛烈地跳動著,這種感覺非常陌生,讓他感覺到非常不適應。

想要推開雲染的身子,與她保持一些距離,可他的手握住雲染纖細的手腕之時,心尖劇烈一顫,驚訝地看著雲染,說不出話來。

雲染的手腕面板細膩柔滑,摸上去軟軟的。

將她的手腕一握住,高湛便有種不想放手的衝動。

雲染也愣住了,她只想做一場戲,順帶幫高湛擦掉臉上的水漬。

沒想到,高湛會突然將她的手握住。

「抱歉,是我唐突了。」雲染往後退了退,將自己的手腕從高湛手心抽了出來。

高湛心中忽得有些失落,連忙道:「沒事,雲師妹。」

他向雲染點了點頭,接過從雲染手中遞過來的帕子,揣進懷裡,快步離開了。

雲染瞥了一眼矮松,徑直離開了紫雲峰。

君海棠踩踏著被她丟了一地的松針,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