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冠趕忙蹲在身邊懷寬身邊,由於懷寬的身子目前實在是太脆弱了,如同爬滿裂縫的玻璃,稍微動一下都有可能碎掉。

酉冠絲毫不敢碰懷寬一下,只能是蹲在他身邊,不停的呼喊著。

“阿寬!你沒事吧,阿寬!你醒一醒啊,阿寬!”

懷寬並沒有聽到酉冠的呼喚,他的眼睛依舊緊閉,臉上沒有半點生機。

現在的他,他和屍體唯一的區別就在於胸口還在稍微起伏著。

酉冠立馬站起身子,轉頭看向莊黑,抓著他的衣領,“喂,小子,你不是醫道師嗎?你趕緊救救他!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只要你能救他,你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莊黑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看著懷寬,在來到懷寬身邊之前,莊黑憑藉著一眼探疾病很快就看出了他的傷勢。

四肢肌肉溶解,筋脈被挑斷,手骨腿骨完全骨折,胸骨肋骨粉碎性骨折,脊骨斷裂錯位,五臟六腑被切成碎片,體內三分之二的血液流失殆盡……

如此重的傷,還沒立刻死亡已經是奇蹟了,更本就不可能救得了。

無奈的嘆息一聲,莊黑搖了搖頭,“抱歉,我,救不了他。”

“怎麼……會這樣。”

酉冠的雙手突然鬆開,絕望地跪在地上,爬到懷寬身邊,眼睜睜地看著他體內的生機正在不斷流逝。

“阿寬……你說句話啊,阿寬。”

莊黑慢慢走到懷寬的身邊,取出梨花針,針頭刺進他的心脈。

“酉冠兄,我能做的,就之有這些了。”

只見懷寬的胸口起伏逐漸變大變快,一縷新鮮的空氣順著他的鼻腔進入他的體內,瞬間啟用了他的大腦。

慢慢睜開眼睛,懷寬看著面前的酉冠,“老……老大。”

酉冠聽到懷寬的聲音後,立馬握住他的手掌,“阿寬,你沒事吧?阿寬?”

慢慢張開嘴巴,酉冠想要擠出一絲微笑,卻發現自己連嘴角都無法牽動。

“抱歉……老大……我們……沒能阻止她……”

“她?”酉冠先是一愣,“她是誰?”

懷寬瞳孔微微顫抖,眼裡閃過一絲恐懼,“她是……一個女人……很強很強的女人……我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酉冠俯下身子,看著懷寬,“她現在人在哪?其他弟兄們在哪?”

懷寬嘴唇嗡動,奮力地抬起右手,指了指南部的灌叢,“她就在……”

話未說完,懷寬的手便緩緩落下,目光望著南部,瞳孔逐漸渙散,生命永遠定格在此時。

“阿寬!你醒醒啊,阿寬!”

酉冠抱著懷寬的身體,不停地呼喊著他的名字,但任憑酉冠如何呼喊,懷寬都還無反應。

因為死者,永遠都不會回應生命的呼喊。

“轟隆!”

一道驚雷響徹天際,似乎在感嘆著世事無常。

傾盆大雨夾雜著冰冷的雪花從天空中落下,落在這寂寥的大地上,沖走了地上的血跡,沖走了臉上的淚痕,卻永遠也充不中心中的傷痛。

莊黑看著跪在地上動也不動的酉冠,長嘆一口氣,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見酉冠突然將懷寬放到地上,手掌按在他的臉上,輕輕把他那雙無神的眼合上,慢慢站了起來,背對著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