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在美滋滋的幻想著,螢幕上重新出現了畫面:

一個臉上帶著泛黃的小丑面具,身穿白襯衫的男人,站在鏽蝕的露天平臺上。

雖說燈光不怎麼亮,還是有人透過他身後的立柱,認出了那男人所在的位置:

“這不是惡魔區的鋼塔嗎?他要直播重開?”

意識到那個神秘人正站在鋼之城著名的“自裁聖地”,樂子人們一個個都來了興致,準備給他的空中動作打分。

不過,那男人沒跳樓,而是掏出一份演講稿,藉著晦暗的燈光念了起來: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好,今天我很榮幸,作為一個深淵區的孩子,能來到聯合國……咳咳,能來到鋼之城,發表我的演說:《我有一個夢想》。”

在城裡這群文化水平極低的崽種注視下,曾經以原始版本載入另一個世界史冊的經典演講,正式拉開了序幕。

演講人的聲音極具磁性,發音技巧也不同凡響。該燃的時候燃,該澀的時候澀,光是聲音就令不少觀眾臉紅心跳。

他清了清嗓子,念出自己昨晚坐在合金馬桶上便秘的時候,憑回憶還原的演講內容:

四十七年前,一群魔怔的暴徒簽署了《鋼鐵都市憲章》,宣告了鋼之城的正式成立。

這座城市猶如閃耀的燈塔,給千百萬在廢土飽受折磨的倖存者們帶來了希望。

它的到來,如同歡樂的黎明,結束了在沙漠中掙扎求存的漫漫長夜。

然而,四十七年後的今天,我們必須正視一個悲慘的事實:鋼之城居民還沒有得到歡樂。

四十七年後的今天,在萬惡的財閥壓榨之下,平民的生活飽受煎熬。

四十七年後的今天,平民彷彿生活在富裕的海洋中一座貧困的孤島上。

四十七年後的今天,大家仍然龜縮在沒水的廁所裡,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被財閥收割的物件。

今天,我正是要把這種駭人聽聞的情況公之於眾。

這座城市的締造者在起草憲章時,曾以氣壯山河的詞句,向每一位居民許下了諾言。

他們承諾,將給予所有人以不可剝奪的噴人、陰陽怪氣和線下互毆的權利!

但是,鋼之城沒能實現她的諾言。

現在的鋼之城,哪怕是在微特上發個“金”字,都會被無情的禁言。

平民性命如同草芥,財閥的命卻比誰都金貴。

那些家財萬貫的公司頭目們,控制了這座城市的輿論和社交平臺,嚴格把持著輿論。

我來到這裡,是想對財閥們衷心的問一句:“你寄吧誰啊?”

當我們開始行動,就將一直前進,絕不後退!

現在,有人問熱心於反抗財閥的人:“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滿足?”

只要狗日的財閥聯合會還在給人類員工注射軍用興奮劑,看著員工一個個猝死,我們就絕不會滿足。

只要熔爐區的工人還需要花一千塊錢購買自己親手生產的,成本不到五十塊的生活用品,我們就絕不會滿足。

只要永恆電力集團還在用白噪音發生器對煉獄區進行精神控制,我們就絕不會滿足。

只要微特上還是遮蔽了“金哲馳”關鍵字,連說話都要戰戰兢兢,生怕打錯一個字被永久封禁,我們就絕不會滿足!

不!我們現在並不滿足,我們將來也不滿足,直到魔怔與逆天猶如江海之波濤,洶湧澎湃,滾滾而來!

我知道,收看這場演說的人中,有些已經成了財閥的走狗,有些是深淵區的殘廢幫派成員,有些為了尋求歡樂,慘遭財閥迫害,瀕臨崩潰邊緣。

但請你們堅持下去,把苦難變成一種享受!

讓我們回到中心區,回到惡魔區,回到深淵區,回到煉獄區,回到大貧困帶,回到沙漠中的聚集地去。

這種狀況是能夠也必將改變的。不要陷入絕望無法自拔。

朋友們,我想對你們說的是:不管是在現在還是未來,我們雖然遭受種種苦難,我卻仍然有個夢想,深深紮根於鋼之城的夢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