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梵面罩上剛亮起的金光突然熄滅了。

……

送走了正在熟悉環境的四位員工,秦澈來到走廊深處,站到接近通道盡頭的一扇鐵門前。

與其他還沒有標註用途的辦公室和休息室不同,這道門上已經掛上了金屬銘牌,上面赫然寫著六個大字:

老年人活動室。

秦澈推門而入,只見屋子裡已經有兩個人了:

許久不見的差分機,正靠在牆邊坐在地上,細長的機械手握著一本不知從哪兒找到的筆記,頭上的鏡頭對準書頁。

在它身上的方形玻璃箱裡,幾千枚黃銅齒輪沿著金屬桿緩緩轉動,齒輪咬合發出微弱的摩擦音,同時響起一陣咔咔聲。

每次看到這臺無比精妙的蒸汽朋克計算機,秦澈的目光都會定格一會兒。

換上了微型核電池的差分機,運轉速度比剛見面時快了許多。

它放下手上的書,齒輪旋轉了幾十圈之後,箱子前面滑出一條打孔紙帶。

機械手抓起紙帶,舉到長者的鏡頭前,緩緩發出冰冷的聲音:

“你好,我的恩人。”

“你好。”秦澈對差分機揮揮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對方的身體。

差分機又運轉了三十秒,再次扯出紙帶,讀道:“別這樣看我。”

“怎麼了?”秦澈問。

三十秒後,差分機給出答覆:

“人家也會害羞。”

“你這麼養眼,大爺我看看怎麼了?”

面對這臺漂亮的古代計算機時,秦澈總會莫名的不正經起來——當然,他平時也不怎麼正經就是了。

秦澈正要繼續調戲差分機,老年人活動室另一邊突然響起咳嗽聲:

“別秀恩愛了,秦先生。”

聽到這話,秦澈回頭一看,只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正靠在一臺深藍色的按摩椅上,身體跟隨椅背的頻率微微顫動。

“怎麼樣,還好麼?”他對騙術師打招呼。

“除了忍不住想宰了你以外,其他都很好。”

騙術師張開嘴,露出比老戴還稀疏的牙齒:“讓我變成這個德行,您絕對是在故意搞我,秦先生。”

“說笑了,我又不是醫生,怎麼可能確定藥量?”秦澈解釋道:“這是個意外。”

“唉……”

老太太癟著嘴嘆了口氣,說話時因為牙縫漏風而顯得口齒不清:“不說那些屁事了,這個按摩椅倒是挺舒服的。”

眼見老人眯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秦澈湊過去問道:“關於這個‘梅菲斯特娛樂’,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騙術師愜意的搖頭,靠在按摩椅上閉目養神:“只知道他們的老闆叫司馬睿,曾經捧出了鋼之城隊長和半機械拳王,其他一概不知。”

如果是其他公司,秦澈應該也不會這麼上心。

令他感到些許不安的原因,是公司總裁的名字。

這個司馬睿一聽就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放著不管,說不定會成為馬戲團娛樂公司最強悍的對手。

“我需要你的情報網。”秦澈站到老太太面前,語氣罕見的認真起來:“最好能查清司馬睿的所有資訊,包括他每天早晨幾點起床上廁所,平均一天手衝幾次。”

“你喜歡他?”騙術師眨了眨眼。

“我想讓他趕緊死。”秦澈露出和善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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