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充當是調節兩方的角色,他作為長輩,也該他來說話。

到了飯桌上,八叔先舉杯說話,“一家團聚了,不容易。

往後,兄弟姐妹間互相幫襯著。

宋婷,侄媳婦兒,你倆先敬長輩。

老二這些年,多虧了你們姚姨照顧。”

姨這個稱呼,是八叔再三斟酌過的。

要說是二孃,姚氏又還沒進族譜。

這個,得彪子說了才算。

但長輩這個身份,到哪兒都說不走。

好歹是跟老二這麼多年,又生了宋回。

大概是太突然,姚氏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八叔這麼一說讓她整個人都懵了。

剛才跟著一起祭拜了丈夫,從頭至尾都沒有人跟她說過一句話,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反而是現在,一聲長輩讓她無措。

“不用,不用,我……不…”

“弟妹,你坐著,這杯酒,孩子們該敬你。”

“姚姨,您請坐,八叔說的是,這些年多虧了您。

該我和彪子對您說聲謝,謝您照顧父親,謝您帶父親回家。”

落葉歸根,不止是簡單的幾個字而已。

就算是一個陌生人,送了父親的骨灰回來,也該他們姐弟敬著。

這杯酒,當得。

宋彪不在,自然是由顏卿來頂上。

程浩也跟著起身敬酒,他作為女婿,該的。

姚氏如坐針氈,這杯酒是如何喝下去的,她完全不知道了。

說來,姚氏也才三十幾歲,與宋婷相差不了幾歲。

但,看起來之前比宋婷大了十來歲。

邊關苦寒不說,這些年一個家的重擔都落在她身上,其中艱辛苦楚,都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

若說,這個女人容貌突出,風韻猶存,或者是被他們父親嬌慣養著,他們或許還能給他幾分臉色。

這一聲姨,一杯酒,算是安了姚氏的心。

這樣,已經是她想過的,最好的結果。

宋家都是好人,她的丈夫也是好人。

下午,顏卿他們把母子倆送到醉仙樓安頓。

“不用住這麼好的地方,隨便一個能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