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學堂裡的先生對他們家的孩子都有一些顧慮,後來那丈去跟先生們談了一番之後,先生們沒了顧慮,手裡的戒尺也沒再留情。

說來也是又好笑又好氣,他們家大少爺就是任打任罰,知錯認錯,下回還犯。

那雙小手都腫成饅頭了,疼得嘶嘶的呼氣,眼淚自己眼眶裡打轉,就是不肯落。

而且,腫著手也還能繼續跑出去瘋。

他們看著都心疼壞了,他自個兒照吃照玩兒不誤。

這一點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十足的學了老爺。

在親孃和奶孃兩邊都碰了釘子,小魚長嘆一口氣,耷拉著小肩膀轉身回去繼續寫大字。

沒辦法,只得認命。

在家裡,孃親說的話誰都得聽,孃親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點他早就該清楚的。

“哥,哥哥……”

團團並不知道他哥哥的苦楚,邁著小短腿兒追著哥哥去。

兄弟倆除了眼睛外,可以說是長得一模一樣,都隨了爹。

小魚小時候也白的,得虧他爹說男孩子長太白沒用,生生的給折騰了黑的。

團團倒是連膚色都隨了爹,偏黑就罷了,還沒他哥面板細膩。

小魚遮在衣服裡的面板好歹還是白的,也比團團身上的面板細膩了不止一點兒半點兒。

兄弟倆長得有多像,如果年齡相近的話,說是雙生子也不差。

“唉。”

面對弟弟的熱情,小魚無精打采的應著,甚是敷衍。

“哥哥,乖,不哭。”

小魚在他爹留給他的書桌後面坐著,團團兩隻小手扒在小魚腿上,仰著小臉滿臉嚴肅的安慰哥哥。

他是發覺哥哥不高興,所以就學著孃親的語氣安慰哥哥。

“哥哥不哭,團團自己去玩兒吧,哥哥要寫字了。”

這小崽子要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小魚真想提著他後脖子扔出去。

哭屁啊,當自己是他呢?

得了哥哥的回應,團團也就不纏著了,他對書桌上放的什麼有些興趣,但就算是他踮著腳也看不到,也就放棄了要看的念頭。

轉頭牽著奶孃的手又去院子裡追小黑的尾巴,走兩步還不忘回頭再看哥哥一眼,確定哥哥真的沒哭。

看著被弟弟追著抓尾巴的小黑,小魚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真真是辛苦你了啊。

這兩年大黑和狼都沒有再出現過,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但小黑是一直在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當年的小黑,如今已經是壯黑了,跟它狼爹一般壯的身形,又出去都讓人害怕。

也就是在村裡被村民們看著長起來的,否則咋然看到都要以為它是狼。

村裡好幾只狗都對它明裡暗裡示好,但它眼光高,顯然是看不上人家母狗。

這可是把宋回愁疼了腦袋,指著小黑罵:你要是想找頭狼做媳婦兒,這不是為難我。

小黑跳起來舔一口宋回的指頭,不以為然,尾巴倒是搖得起勁。

所以,全家人都不知道它到底是開竅了還是沒開竅?

好歹是成年狗了,村裡照它這個年紀的狗,小崽子都有幾窩了,有的更是有好幾個媳婦兒。

自家這條不爭氣的,就知道跟小魚上山下河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