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母親字字句句不離,毅兒是咱們家的香火希望開始?

還是從父親口口聲聲只要弟弟不管別的,只管一心讀書,等以後考取功名,就是全家人的榮耀開始?

小時候,弟弟還會甜甜的喚她姐姐,笑得天真爛漫。

有一天,他竟然對自己說,“你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是別人家的了。”

有一次,她和母親坐在一起做繡活兒,母親對她說,“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啊我的卿兒也是到了要嫁人的年紀了。

等你成親,母親給你繡床好的鴛鴦被。

到時候男方給的聘禮,就留給你父親和弟弟讀書用。

你也別怪母親心狠偏向,家裡的情況你是知道的。

沒個進項不說,他們父子倆讀書也費銀錢,得剩著些才行。

等以後你弟弟出息了,不也能幫襯著你。

到時候,就是你婆家也要高看你一眼,你在婆家日子也好過。”

出息?高看?

上輩子到死的時候,顏卿都沒能等到那一天。

直到她閉眼,都沒見到她的孃家人來看她一眼。

聽到她是得的什麼病,她的父親和弟弟恐怕罵她,跟她劃清界限都來不及。

“父親,宋彪此人心性如何,向來您也是有所耳聞的。

女兒不嫁,還有別的辦法嗎?”

被女兒問起辦法,顏崢卻是沒了剛才的氣焰,訕訕的道:“大不了,報官就是。”

顏毅也說,“他宋彪就算是背靠榮親王府又如何,左不過是條咬人的狗,官府還辦不見他了,簡直無法無天。”

顏卿淡淡的看著自己的弟弟,這時候說得這般凜然,怎麼面對宋彪的時候卻不敢這般大聲?

“報官的話,就算官府真的管了,不說宋彪會被關幾天就放出來。

到時候,他又會如何報復?

官府能一天十二個時辰守著我們,出門也跟著?”

說到這裡,顏卿頓了頓,抬眼看著父親的眼睛,沉聲道。

“女兒的名聲無所謂,到時候怕是要連累父親和弟弟。”

這些,顏卿如何沒有翻來覆去的仔細掂量?

除非,她跟上輩子一樣進了連家,或者是再找到比連家更有威望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