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盤算著差了的銀子要怎麼湊,最近還有幾個要到期沒還的,看來得抓緊時間去要賬哎。

門口的簾子被掀開,宋彪以為是夥計回來了,結果進來的卻是掌櫃的。

他心想,莫非是掌櫃的不樂意?

這麼大的堂子,不至於啊?

難道,還要他親自寫個條子?

也不是不能寫,爺們兒又不是不給。

“宋爺大駕光臨,常某有失遠迎,特來給您賠罪,您擔待了。”

“常掌櫃的客氣客氣,就是給內子看個首飾,哪裡還驚動了您,讓您親自來一趟。”

宋彪等著掌櫃的開口,便也就沒提。

客氣之後掌櫃的也就說明了來意,“剛才夥計已經跟我說了,您瞧瞧您,還跟我這麼客氣,宋爺您的為人我還信不過嗎?哪就用那麼麻煩開什麼條子了。

是夥計的不懂事,您大人不計較小人過,可千萬別跟他計較。

這鐲子您先帶著,回去送夫人要緊。

剩下的銀子,您看什麼時候得空了支個人送來就是。”

說這些話的時候,常掌櫃已經雙手捧著那隻沉甸甸的金鐲子放到了宋彪手邊的案桌上。

又說道:“本來,宋爺您賞臉瞧得上小店的物件,已經是小店的榮幸了。

若這鋪子是我老常的,這隻鐲子就當是老常我送給宋爺和夫人的賀禮也不為過,還得夫人瞧得入眼才是。

只,您也知道,老常就是給掌櫃的,為東家做事的,真就做不了這個主,還請宋爺莫要怪罪。

大主做不了,但這小主,老常還是能做的,這隻鐲子您今兒就帶回去,算是給老常個面子,您看行不行?”

掌櫃的話裡話外的都奉承著宋彪,漂亮話也都被他說盡了,宋彪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嗎?

他是又想跟自己攀個交情,又想要他給個準話。

掌櫃的做到他這樣的,真的是不錯了,也不容易。

說實在的,宋彪真沒想到常掌櫃的能給自己這麼大個面子,打心眼兒裡也領他的情。

在外頭不知道多少人罵他宋彪的時候,常掌櫃的能這般信任他,不管他為的什麼目的,宋彪是記著他這份情。

“常老哥既然這麼信得過我宋某人,兄弟我也不能做讓老哥為難的事。

這樣,我聽老哥的,鐲子就先拿了,但條子事肯定要打的。

兄弟也跟老哥一樣,都是替身後的主子辦事,知道這其中的為難之處,咱們兄弟就別說外道話了。”

這不,你來我往的,皆大歡喜。

常掌櫃的親自送的宋彪出門,兩人已經稱呼上了兄弟。

“兄弟今兒還有事,改天特特輕老哥喝酒,可一定別跟兄弟我推遲,就這麼說定啊。”

“宋兄弟相請,我一定去,一定的,到時候我們兄弟倆不醉不歸。”

宋彪揣著沉甸甸的金鐲子離開,人來人往的街上有個人狐疑的盯著他大步而去的背影。

此人正是王府別院的管家,他今兒到鎮上來辦事,正好被他瞧見了這一幕。

待宋彪走得看不到人了,這才低聲吩咐身邊跟著的王府小廝,“去打聽打聽宋彪上銀樓幹什麼,機靈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