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為何要逼死呂師?”

“蒙愛卿,節哀!”秦王趙政微微扭頭,凝視向面色很不好看的蒙恬,略帶悲意解釋道:“孤並未想要真的殺死仲父。”

“若孤真的想要殺他,根本不可能會讓你去送信。”

“你視仲父為恩師,還與孤關係莫逆,非比尋常,孤的為人如何,想必你瞭解,孤又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這一番話語一說出口,蒙恬臉面上的憤怒陰沉表情,也稍稍消失了一些,轉而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誠如秦王趙政之言。

他在秦王與呂不韋兩人之間,關係非常特殊。

而秦王趙政的為人如何,作為小時候的玩伴,他更是心知肚明,絕對不會做出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事情。

此刻重新冷靜下來,不再被憤怒與悲傷衝昏頭腦。

蒙恬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王上,你是說……?!”

“仲父辭官回鄉,養老頤年,生活舒適。”秦王趙政站起身,揹負雙手,緩緩踱步來到窗戶附近。

他眺望向窗外,眼神平靜而沉穩。

“而其它中原各國,卻趁此機會,經常派遣使者去拜見仲父。”

“以仲父的名望與才能,長此以往。”

“倘若未來某一日,仲父他同意了那些他國使者,成為他國新的座上賓,那麼到時候,仲父必定會給整個大秦帶來巨大危害。”

秦王趙政的話語,蒙恬能夠明白。

那正是知己知彼的危險所在。

因為呂不韋對於整個秦國,太過於瞭解了,瞭解到想要將其覆滅,不費吹灰之力。

更因為呂不韋的個人名望,太過於恐怖危險了。

那是真正的一呼百應。

任憑哪一個君王面對這樣的人,都會坐臥不安,難以寧靜,整日生活在擔驚受怕中。

“孤之所以寫這封信,又派遣你作為送信人,親手交給仲父。”

“就是希望仲父能夠明白孤的難處,收斂注意。”

“莫要給大秦帶來危險與災難。”

“誰曾想到……!”說道此處,秦王趙政微微仰頭,眺望向窗外,語氣悵然而複雜:“誰曾想到,仲父竟然會如此果決。”

“直接飲鳩自殺,親手了斷孤心中的不安擔憂,永除後患。”

聽到這裡,蒙恬心中也差不多瞭解到了許多。

原本內心中的憤怒,一下子消除了不少,只剩下了濃濃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