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似乎沒注意到這點,他看著手中的牌,笑意加深。

“是嗎?也是,該結束了。亮出牌吧。”他說著,將牌掀開,手中的牌也紛紛掉落,在空中翻轉,正面朝向楚子航。

紅桃“10”、“J”、“Q”、“K”、“A”——德州撲克中最大的一手牌,“皇家同花順”,即便是楚子航,也忍不住微微一怔。

“還有必要繼續嗎?”阿蒙扶了扶單片眼鏡,長劍在他手中轉動,像是時鐘的指標,最終劍鋒朝下,正對脖頸。

“你輸了。”阿蒙說道,楚子航楞楞地看著躺在地面上的少年。

“不,我還沒輸。”楚子航突然說道,下一刻,言靈領域在阿蒙身後爆發,將他吞沒。

長刀斬出,斬開狂風,斬向被無數風刃切割著的阿蒙,如銀光般閃過。與此同時,楚子航的言靈·君焰領域展開,但卻沒有爆發,只是朝著阿蒙罩去。

火焰燃起,在夏彌的言靈·風王之瞳中迅速蔓延,最終爆裂開來,將阿蒙的身影吞沒。

少年被他丟在了原地,楚子航迅速將他抱了起來,擋在了跑過來的夏彌身前,長刀橫立,對準了不遠處升騰起的焰流。

“真是讓人懷念啊,”阿蒙扶了扶單片眼鏡,微小不改,“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時候你也是這麼幹的。”

楚子航沒回話,他只是回頭看了眼夏彌,微微點頭,衝向阿蒙。

村雨斬出,君焰領域擴充套件,恰好將阿蒙籠罩在內。隨後,烈焰再度升騰。

阿蒙看著斬來的刀光,與炸裂的烈焰,扶了扶單片眼鏡,毫無反應。

“他在幹什麼?”楚子航腦內閃過疑問,但下一刻,一股巨力從脖頸傳來——他的領域竟然毫無察覺——緊接著,便是一片黑暗。

阿蒙看著楚子航撲倒在地,淡定地扶了扶單片眼鏡,看向了出手的夏彌——或者說是,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此刻的夏彌,全身鐵青色,鋒利的鱗片隨著呼吸緩緩舒張,把波西米亞長裙撕裂成碎片,腳前端,黑色的利爪取代了剪得圓圓的腳趾甲。

“我以為你會和他先聯手解決掉我。”阿蒙,或者說是林澤,又或者說是少年說道。

夏彌沒回答,只是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雙瞳散著攝人心魄的金光,像是流動的岩漿。

“我不暴露身份,我們兩人就奈何不了你,”她淡淡地說道,不斷退後,“但如果我暴露身份,他肯定會先殺了我。”

“反正你也不會對他下手吧?只會對我下手。看來看去,被斗的地主原來是我。你說是吧?過山車上的少年?”耶夢加得冷冷地說道。

林澤低笑,他們二人早在過山車上,就達成了某種默契。

言靈領域內,幻覺無所遁形。校長自然能發現座位上的少年是幻覺,但他知道,少年是林澤,甚至知道阿蒙是林澤,因此不會拆穿。至於夏彌,她展開風王之瞳時的領域也能讓她一眼看破幻覺,也因此她明白了,少年就是阿蒙,阿蒙就是少年。也因此,她篤定阿蒙不會對楚子航下殺手。從始至終,這就是一場戲,他們二人的目標始終是讓楚子航退場,保住他的性命。

被矇在鼓裡的只有楚子航,或許還有路明非,其他人心知肚明。

“你似乎看穿了我的能力。”林澤扶了扶單片眼鏡,看著耶夢加得離開了他靈體之線的操縱範圍,朝著隧道深處走去。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不難看出,你的能力限制很大,”耶夢加得頭也不回,“那一晚在井底,你想使用那種詭異的能力,前提是有那灰霧的庇佑。而且能力的發動在時間上有所要求,甚至,對距離也有所要求,否則你控制住的就不止是我,而是我和酒德麻衣兩人。”

“僅僅一個照面就看出了這麼多嗎?還真不愧是雙生子中智的代表。”林澤看著她遠去,沒有阻攔。

離開了靈體之線的操控範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雖然他的目標只是救下夏彌,但如果不讓對方死心,日後不好處理。

但更重要的是,自進入尼伯龍根開始,他的心頭,就隱隱約約地總瀰漫著種不詳的預感,讓他不敢輕易地動用源堡。

“這種不安的感覺……”林澤皺起了眉頭,“我怎麼感覺我被盯上了……”

他朝身後望去,遠方的黑暗中,人影幢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