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中央,七個大漢被麻繩捆住手,坐在地上。周圍的圍觀群眾們議論紛紛地拍著照,眼前是穿著警服的小保安對著他們笑。

“塊頭挺大,可惜沒啥技巧。”小保安評價道,看著身旁的同事撥打了110。

“王哥王哥,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一手啊?”警衛小哥一口一個王哥地圍在他身邊,“能不能教我幾手啊?不求像你這樣,只求防身也行啊。”

林澤笑了笑,“我們無緣。”

“那咋樣才算有緣啊?”

“佛說,充錢,衝夠萬元,勉強有緣。”

警衛小哥愣在原地,隨即整個人都喪了氣。

林澤聽著隱約的警笛聲,拍了拍他的肩,“我得走了,家裡有點事。”

“啥事?”警衛小哥抬頭,好奇地問道。

“沒啥,鄰居家小孩青春期,鬧脾氣,打得渾身是傷,我回去幫他處理一下。”林澤輕描淡寫。

“行吧,”警衛小哥點點頭,“我幫你跟警察說這事,不過警察多半事後也要找你做筆錄,你記得接電話吧。”

“行,多謝,我走了。”林澤轉過身,揮了揮手,走入雨幕之中。

…………

&nera的引擎。車燈隨之熄滅,車庫裡一片黑暗。

他無聲地大口呼吸,積攢體力,直到覺得重新能動了,才開啟車頂閱讀燈,摘下墨鏡,重新換上黑色的隱形眼鏡。他下車,剝下聯邦快遞的制服,換上網球衣,在胸口抹了點灰塵。滿頭冷汗,頭髮溼透,這點不必偽裝。對著鏡子看,他確實像是從網球場回來,很累。

穿越草坪時,隱藏式噴水管從地下升起,旋轉著把水噴在他身上。水灑在身上的冷意讓他覺得虛弱,眼前一陣陣模糊,他隱約聽到草坪被踩踏的細碎聲響從他身後傳來,一驚,扭頭看去,卻看到了熟悉的臉龐。

“你怎麼在這?”少年楞楞地看著他,緊接著似是察覺到不妥,將他從水霧中拉開,解釋道,“我只是打籃球回來的時候想跟你打個招呼,跟你說一下……說一下明天要不要一起出門而已……”

他鬆開了楚子航那有些冰冷的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微微低頭想看著草坪。

但目光在楚子航身上劃落的那一刻,少年的眼睛驀然瞪大——他突然發現,楚子航的淺色網球服上,腹部的區域有一大塊變成了在黑暗中也分外顯眼的深色,而且還在如墨水般不斷暈染開來。

他下意識地便聯想到了血,立刻抬頭去看楚子航的臉色。

果不其然,是死人般的蒼白。

“你……你受傷了?”

張了張嘴的楚子航被他的話打斷了,愣了愣,低頭看到自己衣服上擴散開來的血跡,默然,點了點頭。

“我帶你回去。”少年不由分說地將他的肩扛到了脖子上,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腹部的傷口,半扛著他朝楚子航家走去。

楚子航微怔,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順從地讓他扛著自己。

他們兩人上了樓,少年順著楚子航的指引,帶著他進了房間,輕柔地將他放在床上,開啟了暖黃色的燈。

“醫藥箱在哪?”少年問道。

“我自己處理就行了,”楚子航喘息著說道,“你扛我回來已經夠了,剩下的我自己可以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