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點了點頭,說道:“血統的問題解決了,那麼,言靈呢?”

“根據古德里安教授曾對我透露的,我的言靈表現為兩種能力,且效果都很強大,這在卡塞爾學院的歷史上是頭一回,這難道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昂熱點了點頭,說道:“我說過,你的血統才是真正麻煩的問題,言靈倒是其次,學生的言靈言靈一般都被記錄在檔案上,校董會對學生血統和言靈的瞭解一般也只透過檔案瞭解。”

“這就意味著給了我們很大的操作空間,別那麼看著我,這是為了你們好。”昂熱面對著林澤的注視,咳嗽了兩聲。

“比較典型的嚴重例子就像是楚子航,之前他的言靈一直被隱藏著,但現在你們應該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他的言靈是序列號89的高危言靈,君焰,但在此之前他的言靈一直被掩蓋著,沒人知曉。”

“類似的例子還有諾諾和路明非,但他們與楚子航恰恰相反,楚子航是言靈過於危險的例子,而他們都是血統階級高但反而沒有任何言靈的例子,這同樣惹人懷疑,但也都被我們壓了下去,在這方面,我們跟校董會存在一定的默契,只要不是太過火,他們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昂熱說著,喝了口茶。

“不得不承認的是,你的言靈同時表現為預言和幻覺兩種外在特質,而且並不存在相關之處,這確實少見,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

“舉個例子,凱撒的言靈·鐮鼬,序列號59,效果是增強聽力,作用類似於雷達,但很少有人知道,在某些條件被滿足的情況下,它會進階,變化為一個更危險,更具殺傷力的言靈,那就是序列號71的言靈·吸血鐮,這同樣是一個言靈出現兩種效果的例子。”

“這種例子在我曾經的老友中也曾出現過,算是一種比較普遍的一種言靈兩種表現的例子,在這一點上是我們校董會乃至部分教授的共識,但出於部分原因考量,並沒有對你們學生公佈這條訊息,算是預設的潛規則。”

“尤其是在言靈·鐮鼬的持有者是凱撒的情況下,即便目前凱撒還不知道這個技巧,但他的優秀有目共睹,在我們看來他掌握這個技巧只是時間問題,也因此,校董之一的加圖索家對這種例子也屬於半預設態度。”

“再加上我們卡塞爾學院上下師生齊心,默契非凡,你的言靈從一開始就只被記錄為了幻覺,而預言能力對校董會的說法則是覺醒時血統過高導致的幻象,被本人誤認為是預言,這種情況在以往剛覺醒血統的新生中也存在,偶爾會有人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看到的幻象是神明的啟示,是對未來的預言,導致我們不得不派出心理教員富山雅史對其進行心理輔導,因此這個說法也說得過去。”

“總結一下,到目前為止,校董會對你的懷疑始終只是對你血統的懷疑,以及對你究竟屬於哪位龍王血裔這點存在疑問,因為你的幻覺可以被看作白王一系的言靈,而你應該知道,白王血裔在明面上,起碼是對外宣稱的說法是不存在的。”

“不過我得提醒你的是,年輕人不要出不必要的風頭,我能理解你剛覺醒言靈很想展現自己,但最好低調一些,你多次使用這種規模的幻覺已經引起了校董會的注意了,最好表現出一些嚴重的後遺症,才能讓那群有被害妄想症的政客們睡得著覺。”

昂熱說著,悠悠地嘆了口氣,將喝完的茶杯放了回去,再給自己倒上一杯。

林澤同樣將茶杯放回了桌面上,他知道,昂熱已經向自己發出了足夠的友善訊號,他總得有些回應。

“那麼,多謝校長您幫我扛住校董會了,真是辛苦您了,”林澤低垂眼瞼,說道,“不知道我有什麼能幫得上您的呢?”

昂熱笑了兩聲,從桌底下取出一份資料夾,推到了林澤的面前。

“我希望你能夠加入這次行動,行動代號,青銅。”

“這次行動的目標是將龍王諾頓徹底殺死,堪稱是卡塞爾學院近幾十年以來最危險的任務,因為你們將會深入三峽水底,諾頓的青銅古城之中,我們已經有太多人折在那裡了,它的危險程度無需我再多言了。”

林澤取過資料夾,翻開來,掃視著其上的文字,他微微皺眉,這裡面有些細節甚至不是他應該知道的。

“為什麼校長您不親自出手?您能夠破開之前那位龍王的防禦,即便只是一剎那,但也說明了您比我們強大太多。”

“而且,按照您的性格,我以為您會想親手殺死青銅與火之王?”

林澤合上了資料夾,問道。

昂熱嘆了口氣,說道:“我已經老了,即便我們這次成功殺死了青銅與火之王,也還有海洋與水之王,還有大地與山之王,還有天空與風之王。”

“時至今日,我們依舊不知道龍王的壽命究竟有沒有一個極限,他們的化繭究竟能夠重複多少次,甚至有人認為,龍王的壽命是真正的無限,他們是真正的永生。但我們只是人類,我們終將衰老,乃至死亡。”

“未來的責任終究要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屬於人類的新時代沒有我們這些舊時代的殘黨的容身之地,你應該從之前我讓路明非開槍的舉動就能看出來,我在培養你們這些有潛力的年輕人,或者說得悲壯一些,我是在託孤,我在將我揹負了一個多世紀的責任逐漸交給你們,因為我終將死去。”

林澤不知道該說啥,昂熱的年齡確實是高齡,一百二十歲有餘。但一個人老不老,看的不僅僅是年齡。就像是昂熱,如果他是老人,那全世界就沒有人是年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