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香嫋嫋。

今天汪睿已經第六次上香了,即使如此,香火也未能驅散他半點寒意。

汪睿其實不叫汪睿,他原名叫王睿,因為算命的說他五行缺水,所以他一狠心,是連自己的姓都改了。

這可太罕見了,動了姓就代表背叛列祖列宗,在迷信的人眼裡是絕對禁忌。

可汪睿就敢,他想要錢,窮怕了的人為了錢,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事實證明,這是有用的。

風水這種東西真的是玄學,可能什麼都沒有影響,但那一年汪睿確實白手起家,一步步做到了現在的地步。

他有手段,有魄力,有擔當,還極度虔誠,位子越高,就越相信這些若有若無的“東西”。

他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髒,掩蓋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他不擔心這些東西被翻出來,他只怕這些東西找上門來。

他為此專程去無相銅爐求得專屬的供香,極度的虔誠給了他安全感,他相信自己被神佛保佑,百鬼不侵。

但就在剛剛,他原本的堅定突然動搖了——

警方通知他,他的兒子汪大吉死了,誰敢殺他兒子?這是他唯一一個兒子,他頓時心中大怒,要找到兇手,讓他全家都去死!

但當他看見了自己兒子的死相時,他心中一咯噔,內心的憤怒被潑了一盆涼水。

他肯定不是被掐死的,他看過被掐死的模樣,絕對不是這樣。

他的眼神就像汪睿對別人用刑的時候,把別人活生生打暈,又用鹽水澆醒,一遍遍反覆來往,被極度的痛苦折磨時的表情。

加上汪大吉長得特別像他。

看見大吉的死相,就像看見了自己的死一樣。

汪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家,回到家後他渾身發寒,連連上香,求佛祖保佑。

他十分篤定,這就是鬼鬧事。

“這個孽子!”

汪睿痛罵,平日裡他就不該縱容他,給他那麼多錢,居然還敢撞死人。

汪大吉以為汪睿不知道,其實汪睿一清二楚,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哪裡處理的了這麼大一起命案?還不是他在背後出手,不然汪大吉早就進監獄了。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汪睿唸叨著,上完香後,坐會了搖椅上,拿出一根雪茄,放在嘴裡狠狠的吸上了一口。

他篤定,就是被撞死的王德上門,將他的兒子殺死了。

那誰知道會不會找到他老子的頭上?

不過沒事的......神佛保佑,神佛保佑。

“汪睿,我們以後可怎麼辦?兒子也死了......”

旁邊的婆娘一個勁的哭,哭的汪睿心煩氣躁。

“你還好意思哭,要不是你老是縱容他,他至於那麼多仇家嗎?你能不能長長腦子啊?別整個傻婆娘一樣!!”

“汪睿,你還罵我!好啊你!那我不是也在縱容你嗎?你出去外面找女人我有沒有管過你?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婆娘破口大罵,隨即一回身,上了二樓的臥室躲了起來。

汪睿滿臉的厭惡,只差把“煩”字寫在腦門上了。

平日裡還能忍一忍,今天這一出後,他已經打算把她踢出家了。

真是噁心。

汪睿軟攤在搖椅上,放空自己,希望能讓自己放鬆一會,只是一旦空白,汪大吉的臉又會出現在他腦海中,清晰無比。

不行......他得請多幾個保鏢,全方位的保護自己,絕對不能出差錯。

他可能不能死,不能死......

“叮咚......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