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鋪滿天地的劍光襲來,面露驚恐的丁長和只來的及提刀格擋,當磅礴冷冽的劍氣自全神氣穴呼嘯而過,他滿眼驚駭,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昏迷幾時,渾身痠軟的丁長和終於甦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被一根金色的靈繩綁住,周身虛軟無一絲氣勁與靈力。

正如丁長和起初在雲邊所見的一般,他也成為了湖水旁被綁大軍中的一員。

陳佩見這個長相奇特的壯漢甦醒了,故作肅然道:“你醒了。”

丁長和抬頭望去,發現這人就是之前躺在亭中的年輕道士,在他身旁還立著一個面容清冷的道姑,正是還覆著冰美人面具的蘇青玉。

丁長和豎起濃眉,正言厲色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襲擊王朝命官。”

陳佩冷冷一笑,淡淡道:“我還要問你們呢,貧道與師尊於四海雲遊,鏟惡鋤奸,不日途徑扶州,恰遇此凶宅怨氣、紅光隱忍半露,必定是造了許多殺孽,而後貧道與師尊將此處的賊人拿下,嚴刑逼問之下發現他們竟然殘殺嬰孩。”

陳佩頓了頓,直直看著丁長和的眼睛,哂笑道:“本來貧道覺著這樣的惡徒應當交給扶州城官府審理才對,恰好一個六道司的司衛又聞訊趕來了,呵呵,我欲將賊人交給他,誰知他竟然蠻橫不講理地想要打殺我等,於是貧道只好先行擒下他了。”

丁長和聞言,心中暗暗思慮,這兩個道士是師徒,可說話做主的看起來是這個年輕道士,顯然要麼是這個面容冰冷的女子不善言辭,要麼就是這年輕道士翅膀硬了,想要欺師滅祖執掌大權,後者應當是不可能的,畢竟這個女子的實力好像比這年輕道士要高一些。

而且照這年輕道士的話來說,六道司並沒有被供出來,如今自己多半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就算六道司與其的牽連已經被供出來了,要是他們想真想殺自己,也早就殺了,沒必要現在還留著自己的性命,既然沒有傷人性命,說明就還有餘地。

那麼為今之策就是穩住這兩個道士,向司主大人傳遞資訊,請求大人援助。

丁長和沒想過這兩個道士會謀算著除掉扶州城六道司司主,畢竟這太過匪夷所思了。

於是他正色道:“手下御人不正,是我之過,但我身為六道司副司主,你為何要隱匿偷襲。”

身著一襲青色道袍的蘇青玉此時出聲道“自然因為你行跡鬼祟。”

丁長和道:“我收到同僚的傳音符籙求救......”

陳佩眯著眼道:“呵呵,剛收到求救你就來了?這麼快,你的話我不怎麼相信,還是叫你們的司主大人來吧。”

丁長和正色道:“我是扶州城六道司副司主。”

陳佩笑謔道:“副司主就這個實力?”

丁長和無言,的確是大意了,到了桃源之後他還沒看清那女子的出手就被打暈了過去,如今身家性命皆握在敵手,也只好叫司主大人來處理這件事情了。

過了一會兒,他沉吟道:“幫我鬆開仙繩,我這就喚司主大人前來。”

陳佩拿出一道符籙,只見他指尖輕捻,光紋流動,那黃色的符籙便燃燒了起來,陳佩笑道:“不用了,我已經從你身上搜出來了,你只管叫你們的司主就行。”

很快,符籙燃盡,煙塵飄散,幾個玄秘的染著透明光暈的白色符文懸於半空,丁長和看了陳佩一眼,然後面朝符文簡短地說道:“司主大人,屬下在桃源與兩個道士有了衝突,失手被擒,還請大人前來處理。”

等丁長和的話說完之後,那懸於半空的幾個符文也隨之散開,化為一片瑩瑩起浮的塵光,然後眨眼間便勾勒出許多繁亂的精美紋路,最後隱於虛空。

丁長和看向陳佩,說道:“司主大人馬上就會來了,你應該可以給我鬆綁了吧。”

陳佩看了他一眼,笑道:“等那個什麼司主來了我再給你鬆綁,你就先等一會兒吧。”

丁長和眉間一皺,他不想被封厄看見自己被綁成一團的樣子,還想再與陳佩理論一番,誰知陳佩突然用手腕打在他背後頸部外側,不僅勢大力沉,還夾雜著些許靈力。

然後他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陳佩呵呵一笑,將死之人罷了。

陳佩是準備將這些罪惡滔天的人全部解決的,至於鬼魈宗的人,陳佩沒有想過。

不說鬼魈宗的蹤跡根本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也還是打不過,柿子得挑軟的捏,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會少些殺孽了......

今天早晨陳佩趁著紅酥獨自一人回去的時候,讓蘇青玉悄無聲息地制住了她,然後陳佩再使用九尾妖狐的天賦神通迷魂之術,從而自她的口中得知了許多隱秘。

比如這些年來她和黃藤為封厄烹煮肉食,讓桃源中的修士殺害了幾百個嬰孩,又比如鬼魈宗在各處搜捕天資不俗的妖族、人族少女,然後透過封厄將其賣給權貴以求獲取龐大利益。

凡此種種,陳佩算是切身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魔宗。

還有這個封厄是多麼的該死。

他們所犯下的罪孽已是罄竹難書了,施以千刀萬剮之刑都不足以平心中憤怒。

於是陳佩給城中的太平客棧留下印信,叫他們幫忙收留還寄住於福生客棧的乞丐女子,然後準備將六道司的人引過來除掉。

太平客棧是陳佩這些年在陳鳴的支援下在各國各城佈下的凡俗食居,估計這個時候那乞丐女子應當是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