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岐木世子?”,身材雄偉的男子面無表情道,他收回目光,輕輕拾起一杯酒釀,語氣中蘊含著不屑。

在他的對面,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正繾綣地躺著,女子身後,五條蓬鬆柔軟的白尾悠悠聚散,如墨的長髮順著女子一側玉白的鎖骨斜斜淌下,一根栩栩如生的狐臉玉簪隨意插在綰起的髮間,女子的容顏極美,細眉似用青雘描繪,嘴角螓笑,唇瓣晶瑩紅潤,一雙狹長的狐狸眸子柔媚含情,她的身上隨意披散著一件大紅的長裙,長裙薄紗輕靈,勾勒出玲瓏起伏的妖嬈身姿,紅裙滑落一邊,露出半面白透的香肩和修長如玉的雪白長腿。

女子白了一眼男子,聲音慵懶柔媚,“可不就是嗎?瞧瞧人家,長多有男子氣概,再看看你,一幅女人樣兒~”

男子名作塗山朝生,乃是青丘山塗山氏族現任族長的兒子,他雖有著一幅魁梧壯碩的身軀,奈何父母長相太過美貌,導致他有了如今一幅略顯“精緻”的面容。

用世俗的話語來說,那便是娘娘腔,而眼前的這個女子便是他的姐姐,且二人的相貌多有相似......

想象一下,一個丈八壯漢卻長著一張足以令所有男人熱血沸騰的漂亮臉蛋,那是何等的恐怖駭俗。

平日裡塗山朝生呆在全是郎君俊俏,女子貌美的青丘山或許大家還能夠對他保持一顆平淡的心性,自己也不必擔心自己的容貌,可當出了青丘山後,他要擔心的可就多了。

不僅僅要擔心那些如狼似虎的山下女子,更要擔心自己那驕陽下肆意綻放的燦燦菊花。

塗山朝生淡淡瞥了一眼自己這個穿著暴露的姐姐,不屑道:“你這個樣子也好意思說我?還想承繼孃親的族長之位,我看你一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

塗山錦茹柔柔地拉起衣裙,緩緩支起身來,她走到窗前,然後慵懶地靠在上面,好不巧的是那寬鬆的紅裙竟然又順著凝脂般的左側肩頭滑了下來,露出硃紅色的肚兜和半面盪漾的白軟胸脯。

她望向街道上隨著侍女緩緩前行的世子殿下,徐徐道:“我乃是全族上下天賦、姿色最為出眾的狐,未來族長之位,除了我,又有誰能夠勝任呢,難道是你嗎?更何況如今的狐族之王,乃是塗山綰綰,我孃親這個塗山族長,不過是個象徵而已,且孃親一直佔據族長之位,現在討論這東西又有什麼用處?”

青丘山狐族主要分為塗山氏和蘇氏兩大族氏,狐王便是從這兩個族氏中擇選而出的,可一旦成為狐王,那麼她就得舍掉原來的族長之位,以妖王的身份公平對待兩族。

當然這也只是為了表示公正而已,實際上妖王依舊會稍加偏袒自己的族氏,不過不會太過火而已,與此同時該族族長的職權也依舊掌握在妖王手中。

塗山綰綰原本便是塗山氏的族長,成為妖王后便將族長之位傳予了塗山錦茹的孃親,塗山淮竹。

塗山朝生冷冷道:“那婆娘有什麼資格成為我族的王,還不是早年仗著岐木王的威風,否則以她的實力怎麼可能勝得過孃親!”

仿若心有所感,陳佩突然回頭遙遙望了塗山錦茹一眼,發現是一個綽約多姿的妖嬈美人兒,便調戲地勾了勾眉毛。

塗山錦茹也不生氣,風情婉轉地白了一眼陳佩,便托起沉甸甸的胸脯回到茶桌旁,她笑道:“娘娘的實力比起孃親來說確實是不遑多讓的。”

塗山朝生吹散杯盞上的薄霧,抿了一口茶道:“可是她與人族勾結!而且還生了一個半妖,我族的王竟然跟一介人類生了一個低賤的半妖!這等醜事誰能忍讓?要我看,乾脆將這事兒捅出去,煽動我族妖民,逼迫塗山綰綰下位!”

塗山錦茹伸出柔軟白皙的玉指,然後輕輕地點在塗山朝生的頭上,嬌斥道:“不說這件事會極其影響我狐族的聲譽,就說如今這太平時下,又有多少狐民願意相信你呢?那些低賤的狐狸都是愚蠢的,誰給他們餌食,誰便是他們的王,如今青丘山與北曙之地少有爭鬥,每年要少死多少狐狸?這是多少狐民所希望的?你如今捅出來岐木世子是一介半妖,不說我族內部,怕是岐木那些人類賤民都想要與我族爭鬥,誰能容忍自己王府唯一的世子被侮辱成低賤的半妖?到時候兩族發生戰爭,誰能負責,你嗎?所以啊,這也是為何長老們就算知道事實也不願說出來的緣故,因為說了沒用,就算是事實,也沒有人願意相信。”

塗山朝生不甘心道:“那就這樣放過他們嗎?”

“呵呵,關於這卑賤半妖的事情只是現在不能說出去而已,等到未來時機成熟,再順勢推出,勢必能夠發揮出遠超我們想象的功效。如今麼,半妖果然是半妖,血脈駁雜,資質如同頑石般下賤,擁有諾大北曙之地的修煉資源,卻只是初達三境。”,塗山錦茹輕視不屑道。

塗山朝生眼睛一亮,道:“你是說,我們可以直接挑戰他,殺殺他的威風,為孃親爭取籌碼。”

塗山錦茹呵呵笑道:“那是自然,如今我已將媚靈之術修煉大成,四境之下的人類都不可能躲過我的術法,到時候我控制住他的心神,讓他在眾長老面前如同猴子般耍戲,說不定支援塗山綰綰一脈的長老便會回心轉意呢?屆時孃親登上狐王之位的機會也大了許多,我也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為塗山氏族長了。

如若失敗,我們便將其推脫為年輕一輩的玩鬧而已,只是沒想到那世子殿下如此不濟事罷了。”

塗山朝生摩拳擦掌道:“好,今晚我就去將他打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