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這個見面的意思應該不用我多說了,你既然能來,我相信你明白。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

程礫說著,懶散地往椅背上靠過去。

“你今年是不是剛過二十?我比你大幾歲,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這個人就喜歡年輕漂亮的,你長得不錯,我挺滿意。”

“不過話也說回來,你總有老的那天,總有被我看膩那天,到時候我去找別的年輕漂亮的,希望你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林唱晚被雷得無話可說,拿起桌上的杯子默默抿了一口水。

“對了,我聽說你是寫小說的?”

她放下杯子,乖巧地輕“嗯”了一聲。

“哦,可以,其實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娶的老婆最後基本都在家當全職太太,或者在我們的公司裡幫忙,不過你有個自己的事業也行,這個我不干涉。”

林唱晚鬆了口氣,心想著程礫總算說了句人話,結果下一秒她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程礫又開始發表他的神奇言論。

“不過你寫東西不要用真名,到時候你嫁過來就是我們程家的人了,這樣不太好。”

“......為什麼不好?”

“你們女作家不是就整天寫些情情愛愛的嗎,到時候你嫁過來代表的就是我們家的臉面,用本名出去寫那些,怪讓人笑話的。”

林唱晚把手覆在玻璃杯側面,她的手指纖細好看,使得這個原本沒什麼特別的動作帶了一些溫柔——如果你不知道她心裡其實很想把水潑到程礫臉上的話。

她深呼吸平復了一下情緒,儘量溫和地回答他,“首先我不是寫愛情故事的,其次,寫愛情故事也不丟人,古往今來有太多的名著都圍繞愛情展開,或者多少與愛情有關。”

“是是是。”

程礫點頭敷衍著她,讓她忽然覺得洩氣,覺得雖然程礫不到林載生曾媛安那個年紀,但和他講理就像試圖和林載生曾媛安講理一樣,是毫無意義的。

反正她只是為了應付林載生和曾媛安才來的,又不是真的要嫁給程礫,何必非得和他爭呢?他說什麼她聽著就行了,就像在家應付林載生他們一樣。

這樣的想法讓她變得輕鬆了一些,接下來即便程礫再怎麼口若懸河,她也無感了。

偶有一些瞬間,她覺得程礫和林載生有點像,然後心底某個角落就會隱隱擔心將來真正嫁給他的某位女性,她不知道那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會不會被程礫的大男子主義折磨成另一個曾媛安。

這樣扭曲的家庭模式要如何被打破呢?這樣的悲劇該如何終結?

程礫一定不知道,林唱晚面帶微笑地聽他吹牛時,心裡想的都是這些。

一桌子的飯菜甜點兩人沒動幾口,林唱晚感到很浪費,可面對著程礫她實在吃不下,即便他的模樣和醜這個字不搭邊,也還是影響到她的食慾了。

臨走的時候程礫結賬倒是很痛快,直接給服務生遞去一張卡,看起來他應該是這家餐廳的高階會員。

林唱晚有注意到服務生多看了自己幾眼,原因不難猜——她肯定不是第一個和程礫來這吃飯的年輕女生了,服務生可能想看看這次又換成了哪一種型別,回去好和自己的朋友們八卦一二。

走出餐廳的門,程礫提出要送她,她知道這可以算是程礫對她比較滿意的表現,但她真的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他多呆了,扯謊說,“我哥哥還在附近有點事,他順路把我帶回家就行。”

“他有事,怎麼能順路?你穿得可夠厚的呀,出來約會怎麼能穿這麼多。”

他一邊說著,手就順勢攀上林唱晚的肩膀。

林唱晚趕緊後退了一小步。

程礫還想再說點什麼,沒等開口,遠處有一輛車往他們的方向駛來,他看著那車,不滿地眯了眯眼。

林唱晚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居然是自己來時坐的、曾媛安的那輛車。

副駕的玻璃窗降下去,她看見了林朝陽的側臉,彷彿見了救星。

車子在他們眼前停下,司機下車開了副駕的門,林朝陽從車上邁步下來,走到程礫面前。

“多謝程公子款待了,家父之前囑咐過,說你時間寶貴,不能佔用你太多時間,我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就來接小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