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鶴在傍晚時分給林唱晚發訊息說自己已經到民宿門口了。

林唱晚看到訊息時感覺有點驚訝——這家民宿在地圖上是查不到的,她本以為鄒鶴找過來要花點時間,都已經做好了出去接他的準備,沒想到他就這麼直接找過來了。

看來鄒鶴比她想象中更靠譜一些。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回覆給鄒鶴一句“好的”,然後起身出了屋。

推開民宿的大門,她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鄒鶴。他好像理了發,看起來比之前清爽陽光了不少。

鄒鶴也看見她了,他邁開步子朝這邊走過來,打招呼說,“好久不見啊。”

她歪頭笑笑,稍作回憶,回應他道,“好像也沒有很久吧。”

“那倒也是,我們又不是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關係。不過,那位和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人,我給你帶來了。”

她一僵,下意識地想問鄒鶴是什麼意思,結果還沒等真的問出口,就聽見遠處傳來很熟悉的聲音,清晰又洪亮地喊她小晚。

她緩緩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

風輕輕吹著,揚起柳樹的枝葉,明明已經不是春天了,卻還是洋溢位春天的氣息。而她看見顧意馳從那邊的柳樹後走了出來。

他並沒有像鄒鶴一樣馬上走近,像是知道自己出現得太突然,所以給她一點反應的時間。

他就只是站在那裡朝她微笑,彷彿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不好的事,沒有刪除拉黑,沒有狠話和道別,有的只是一日不見。

可是為什麼她有種時間過去了很久的錯覺呢?

是因為這麼短暫的時間裡她得知了太多事、做了太多決定,還是因為昨夜一夜都沒怎麼入睡,把時間拉得更加漫長。

“咳咳。”鄒鶴在旁邊乾咳了兩聲,但是並沒能把顧意馳和林唱晚的目光吸引過去。他無語地攤手,“你們先聊著,我回避。”

鄒鶴進了林唱晚身後的民宿以後,顧意馳才開始向這個方向靠近。在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大約一米多的時候,林唱晚終於恢復了些理智,往後撤了一步。

“可以了。”她覺得自己已經用上了自己所能說出的最冷漠語氣,可即便這樣,聲音還是微微抖著。“你有什麼話站在這裡說就行了。”

顧意馳從來不會表現得太過於強勢,他馬上應了聲“好”,停在了原地。

林唱晚身上的傷還是挺明顯的,加上碘伏的顏色本就鮮明,顧意馳更能快速地注意到她受了傷。

他忍不住開口問她,“你這些傷都是哪來的?”

她不出所料地不說話,顧意馳只好不追問,“不說一聲就過來找你,是有些唐突了。嚇到你了?”

“你知道很唐突就好。知道很唐突幹嘛還過來?”

顧意馳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試圖去找林唱晚的眼睛,可是她別開臉,不和他對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