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故事不是第一天在林唱晚腦海中萌生了。

當年第一次聽父母講爺爺的故事時,她腦海中就有了這個故事的雛形,只不過後來父母的離世對她打擊太大,她不準備在寫作過程中觸及自己任何的心事。

至於黑影這個詞也不是今天才想到的,當年故事的雛形第一次在她腦海中萌生時,她就覺得故事應該叫這個名字。

黑影,可以理解為是暗中的那些老鼠,但林唱晚覺得它更多是指披上匿名外衣的緝毒警察們,他們化身為一道道沒有清晰面目的影子,為了清掃黑暗,於是不得不隱匿於黑暗。

也許職業原因導致他們的姓名永遠沒有辦法像先輩的那些烈士們一樣被寫進教科書,但是至少他們可以作為一群人、一個符號、一種力量被銘記住。

不過關於父母的故事她還知道得太少,她不想要杜撰,而是想回到他們當初私奔去寧安以前所居的地方瞭解他們的過往。

只要回去就有被老鼠盯上的可能,究竟是她想找到對付他們的辦法還是她先像父母一樣犧牲,她不得而知,但她忽然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曾經多少人給她冠上自私的頭銜,她也因為那些頭銜一度以為自己真的該是一個自私的人,現在熱血澎湃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配當他們的孩子。

她不自私。

雖然她不能像父母像爺爺一樣舉起槍,但是她可以提起筆,她有她自己戰鬥的方式。

種種思緒從腦海翻滾到胸腔再慢慢沉澱下來,那些熱烈宏達的東西褪去以後,所謂的小情小愛便開始復甦。

她想起顧意馳。

她是有權利把自己置身於危險當中,但是顧意馳呢?她要讓他也呆在危險裡嗎?

這一刻她好像有點懂得了當初父母在家庭和理想之間做抉擇的感受,不過也只是懂一點點,畢竟此時想做的事對她而言更多還只是一個念頭,稱不上理想那麼沉重,而顧意馳對她來說似乎也只是準男友,哪裡談得上家庭。

她拿起手機解鎖螢幕,看到顧意馳給她發的最後一條訊息依然停留在他說他到梧桐市了,忽然靈機一動,覺得或許可以把這件事當做一個離開的藉口。

這個打算萌生時,她就想起了前一陣子顧意馳給自己留的那張字條——現在它還好好地被她夾在一本書中。

她想起自己到現在都沒能知道顧意馳當時是為什麼走的,可是現在,她忽然推翻了之前一直認為那件事和宛月有關的猜測。

她願意相信顧意馳也有難言之隱,願意相信前男友前女友這種小事不會破壞他們的感情。

能讓他們分別的只有一些更重的事,比如現在,她也要做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了,她也要給予顧意馳他大機率並不想要的保護。

她開始打字,指尖微微有些顫抖。

“我想過了,我還是不能接受宛月的存在,婚禮那時你能送她回家,今天你能因為她出事去看望她,以後就會有第三次這種事,會有無數次。

我們就到這吧,不要來找我,也別去問我哥,我不希望我們的事影響你們的關係,你也別讓我們的事影響我和他的關係。我們好聚好散。”

點選傳送以後,她用最快的速度把顧意馳的微信和手機號碼拉黑,因為害怕看到他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