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顧意馳是覺得正好被她說中了——他的確就是聽了林朝陽的話才開始努力直白地示好的。

而林唱晚自己是覺得,好像意識到了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顧意馳可能真的只是在示好,他在求和。

可是她沒有認為顧意馳想要更進一步,而是覺得他可能希望彼此能維持在一種好朋友的狀態裡,就像最開始那樣。

等等。

最開始?

好像最開始她就在喜歡顧意馳了。

如果要嚴格地說,他們可能都沒有真的以好朋友的身份相處過。

那所謂的回到最開始不就是再回到她喜歡顧意馳但是顧意馳不喜歡她的時候麼?

這個跳脫的結論讓林唱晚心裡的火又被拱起來了,她騰地站起了身,丟下一句“不吃了”就到一旁的床上歪著了。

這裡的房子只有她一個人在住,當初也沒有考慮過待客的情況,自然選擇的是單間。床和客廳是連在一起的,所以即便她到床上去,其實也沒有離開顧意馳的視線。

她合著眼呆了一會就開始覺得彆扭,雖然顧意馳不一定在看她,可是她不知道要怎麼忽略他的存在。

顧意馳沒有再發出什麼聲音,他好像也已經沒在吃飯了。

林唱晚糾結了好一陣,終於開始睜開眼睛往他那邊看過去,正好和他對上了視線。

不同於她下意識的躲閃,顧意馳的目光還算坦蕩,他還主動開口搭話,問她,“鄒鶴和你說什麼了?”

她這才遲鈍地想起顧意馳今天的來意,想起自己本來在為了什麼難過。

很奇怪,明明那是對她而言天大的事情,顧意馳一出現,好像它們就都會靠邊站了。

他總是有這樣的能力,像是太陽出現在天空中時星星自然會隱去行跡一樣,他一出現,就能暫時清掃她心頭上的陰霾。

可能也正因如此,她才會那麼喜歡和依賴他吧。

“他說......”她停頓一陣,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表述方法,便誠實道,“我不太知道應該怎麼說,反正沒什麼好話,你應該也不想聽。”

“我要是不想聽,就不會問了。”顧意馳恢復到了他平常的講話狀態,不再不自然地急於示好了,不疾不徐地說,“但是我想聽不代表你就非得告訴我,你可以不想說。”

“我都說了,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林唱晚小聲反駁了他,又覺得或許他也沒說錯。

除了不知道該怎麼說以外,她確實也不太想讓顧意馳知道那些,因為上一次她對他說起那些事的時候,他覺得很驚訝,覺得像在聽離譜的故事。

那時的他們關係挺好的都尚且如此,更別說現在處在尷尬階段的他們了。

“你可以慢慢組織語言,也可以想到什麼說什麼,亂一點,也無所謂。”

“那我要是說我突然發現我不想說了呢?”

“那我不就白來了嗎?”

“所以你來就是為了聽我給你講故事的?”她有點氣,“那你還說什麼我不想說可以不說。那你還過來幹嘛,直接打電話不就行了。”

顧意馳笑了起來,“我開玩笑的。我來當然主要是為了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