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聽嗎?”

他一邊問著一邊又把靠近她那一側的耳機遞給她。

飛機的顛簸還在持續,不能用劇烈一詞來形容,但在萬米高空之上也是足夠給人不小的心理壓力的。

林唱晚多少也有些心慌,她想了想,這次把顧意馳遞給自己的耳機接過來了。

顧意馳的耳機裡在放五月天的歌。

她自己的話說不上很喜歡五月天,平時主動聽五月天的歌是比較少的,只是心裡的某個角落還是認同這支經典樂團的,比如會覺得五月天的歌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和溫暖,每次隨機播放到或者在大街上聽到,她都會停下來多聽一陣。

此時此刻,充斥在她左耳中的依然是一些不理智乘客的吵嚷聲和空姐耐心安慰的聲音,充斥在右耳的則變成這首她想不起名字卻依稀記得旋律的歌曲,靜靜聽著,心倒真的安靜下來。

那些外界的喧鬧像是被按了消音,她的世界裡只剩下歌曲聲以及顧意馳的側臉,聽到歌裡在唱:

“世界已灰飛煙滅,而愛矗立高樓間,你是真的,或是我的幻覺。”

“天空和我的中間,只剩傾盆的思念,如果相識,不能相戀,是不是還不如擦肩。”

又是一陣強顛簸,有人小桌板上放著的水都被顛簸得灑了——即使他有好好地把杯子放在那個專用來放杯子的位置上。

林唱晚的手擱在自己面前的小桌板上,手指來回交替著輕輕敲打桌板,是想讓自己保持鎮定。

廣播中再次響起提示音,中度顛簸被替換成了重度顛簸,隨之而來的便是機身的再一次顫動。

林唱晚的手指不再有所動作,只是蜷縮起來,像是年紀小時每一次自己睡覺做噩夢後蜷縮起身子的模樣。

而顧意馳在這時忽然將手伸來,把她的手握住了。

她詫異地看向他,並沒有得到他什麼目光的回應,彷彿牽手這個行為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很平常的安撫動作。

耳機裡的歌聲還在繼續,唱到:

“時代廣場的跨年,頤和花季的藍天,數著願望在你的指尖。”

“當時有多少心願,就有多少的殘缺,如果後悔,不能後退,是不是就只能往前。”

顧意馳這會才偏過頭看她,輕聲問了她一句,“我們一起跨年的時候你許過願嗎?”

她沒有許願,她過生日都很少許願,更別說什麼許跨年願望的習慣。

可是看進顧意馳眼裡,她能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問,因為她從他眼中看到了一些悲觀,便馬上反應過來,顧意馳真正想說的是:如果我們今天會死,如果你有什麼我現在就能實現的心願,我可以為你實現。

或許這是屬於她和顧意馳之間的一些共鳴,旁人理解不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點,他們可以互相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