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的曾用名叫什麼啊?”

這是顧意馳聽了林唱晚說的話後問的第一句話。

聽上去切入點是有點奇怪,他問得那麼輕飄飄的,好像他對林唱晚的過往根本不敢興趣。

但其實只要稍微想想就會發現,他只是在用輕鬆一點的切入方式去開啟一個註定很沉重的話題。

林唱晚也用比較平常的語氣回答如實回答了。

“李萌萌。”

聽了她的曾用名以後,顧意馳笑了,“萌萌,還挺可愛的。但是如果你有其他親屬的話,當初不應該是親屬來撫養你嗎,怎麼會......”

“我爸媽情況比較特殊。”不等他問完,林唱晚直接答道,“我爺爺是緝毒警察,我爸還挺小的時候家裡就被仇人滅口了,只有他一個因為去姐姐家玩活了下來,後來一直是在姐姐家長大的。”

“後來他姐姐,也就是我姑姑嫁了人,自然就不能管他了,他早早輟了學去打工,過得很窮苦。我媽是當時一戶比較有錢人家的女兒,她和我爸戀愛,我姥姥姥爺不同意,就用斷絕關係威脅她。”

“然後我媽就真的和家裡斷絕關係了,和我爸私奔跑到了寧安。”

“我是在寧安出生的,他們的這些事我都是聽他們講的了,那些親人,我一個也沒親眼見過。”

這是她第二次給人講這些事,第一次是在去到林家的第二年,她和林朝陽打破了那層隔在兩人中間的壁壘、徹底從心底接納對方時,她把這些講給林朝陽聽過。

隔了這麼多年再次說起這些壓箱底的記憶,她還是有點發抖。

顧意馳顯然也被驚到了,以至於他都沒能第一時間安慰林唱晚,愣了好幾秒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想要評價一下她講述的故事,想了半天只想出一句,“這對我來說是隻能在小說電影裡看到的情節。”

說完他覺得好像不太禮貌,趕緊補充說,“我沒有質疑真實性的意思,只是說,這些的確聽起來離我接觸到的生活太遙遠了。”

林唱晚對他露出一個理解中透著苦澀的笑,輕聲說了句沒事。

雖然她在心裡總會期待著顧意馳能夠理解一些什麼,可是事實就是,他沒接觸過那樣的人生,他沒途徑也沒道理能夠理解。對此,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滿,只是難免會有點孤獨感罷了。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你的親人,我是說如果。”顧意馳問她,“你會想約他見面嗎?”

林唱晚略微垂下頭看著地面,過了片刻,又重新抬起頭來。

“會的。”她說,“我想見他。”

她看見顧意馳臉上露出了一點欣慰的表情,她知道,顧意馳是在為她終於有所改變而感到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