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話鋒一轉,反問顧意馳,“怎麼了嗎,怎麼忽然這麼問。”

“你說怎麼忽然這麼問。”顧意馳聽起來有點生氣,不過倒也不至於特別嚴肅,近似於教訓小孩的口吻,“你哥和我說你離家出走了,他現在很擔心,但他怕你不想和他說話,所以沒有聯絡你,讓我來確認一下你的安全。”

離家出走這個詞讓林唱晚感到有一點滑稽,聽上去好像她是個處在叛逆年紀的小孩,為了和爸媽吵架或者不想寫作業這種理由才跑了似的。

但她無法責怪顧意馳什麼,誰讓她的家庭環境就是很詭異,詭異到一般人都揣測不出來實情。

“我沒事,我很安全。”她回答著,重新想一遍顧意馳說的林朝陽不找她的理由,心裡有點泛酸,“他為什麼會覺得我不想和他說話,我走的時候還給他發訊息了。”

“他也沒有和我說太多,但我聽他的意思,可能是覺得你怪他沒保護好你吧。小晚,你哥對你真的是挺好的,就算你和你們父母有什麼矛盾,也別和朝陽生分了。”

“嗯,當然。”

廣播裡響起了某班航班延誤的提示音,聲音很大,林唱晚相信顧意馳聽見了。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顧意馳搶先一步說,“你放心,我不會和誰說你在哪,哪怕是和朝陽。而且他拜託我的也只是讓我確定你的安全,沒有別的。”

林唱晚沉默一陣,說出一聲“謝謝。”

隨後顧意馳問了她一句,“那你相信嗎?”

“相信什麼?”

“我說的話。”

“相信。”

“那你能告訴我你要去哪裡嗎?這個問題是我自己想知道的,不是在幫任何人問,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林唱晚抬眼看著不遠處螢幕上滾動的航班資訊,距離她登機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她沒有說謊,她是真的相信顧意馳,即便她其實沒有太多信他的理由。

可能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其實你對他並沒有瞭解到哪種程度,但就是打從第一眼便沒什麼戒備,往後也只會因為一件一件小事的累積,對他越來越放心。

“我要去望南。”她語氣平靜道,“就快登機了。”

“真的假的?”

她想,顧意馳質疑的原因可能是望南離寧安太遠,又離易水太近。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反正我是信你才說的,至於我說得是真是假,就看你信不信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