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街道盡頭石獅旁,一個人,一個頭,矗在那裡。

時辰已深,四周漆黑一片。

遠處光芒驟亮,腳步聲傳來,一名打著燈籠提著鑼的更夫緩緩走來,朗聲道: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嗓音嘹亮,毫無畏懼。

昨夜才走失一名更夫,今日換上來的這位較為年輕,膽氣也更足,絲毫看不出忌憚緊張情緒。

徐長樂看著那人的背影從街道晃了圈原路返回,轉過頭問道:“韋哥,真有陰兵過境這種東西?”

韋銅錘的腦袋飄來飄去,科普道:

“鬼修確實有,但跟凡間傳聞不同,是鬼修一脈之中需要極高境界才能施展的禦敵大神通。”

“陰兵過境四字,實則就是鬼修溝通鬼神之力,但京都之中顯然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若不是裝神弄鬼,就是有其餘原因。”

“韋哥,其實我還有幾個問題一直沒機會問你....”

“說。”

徐長樂瞪大眼睛,充滿著好奇:

“鬼修是不是聽命閻王?地府在哪,有沒有可能自己當閻王?有人大鬧過地府麼?生死簿有沒有?”

“.....”後者沉默片刻,蛋疼道:“閻羅一說都是民間傳記臆想,請你尊重我的道路,鬼修也只是修行者的一種,嚴格而言我們也是人。”

“哪怕鬼道一脈,確實有九幽之下的神靈一說,但也只存在傳說。”

這樣啊...徐長樂略顯遺憾的收了話題。

又耐心等了很長的時間,韋銅錘的身軀從遠處走來,身體和頭重新合體,徐長樂看著這逆天一幕,見怪不怪。

街道盡頭仍然沒有絲毫異樣,視線之中,還有自身靈性的感知之中,這街道無半分天地靈氣的變化。

“憑什麼那更夫看得見,我們卻看不見。”徐長樂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

早起早睡日子一久,猛然一熬夜只覺得老了。

臉色蒼白的韋銅錘此刻看著天象,說道:

“黑夜屬極,陰陽不通,天地閉塞,最為危險,一切奇特異象都需要某種機緣或者巧合。”

“聽不懂。”

“那更夫打更多年都平安無事,昨日卻出了意外,大概是深夜做了什麼以前未曾做過的事。”

徐長樂聽懂了,思索道:“他喝了酒。”

“酒可提火,亦可敗火,神智不清之下很容易降低自身生氣,再加上年歲老邁,確實容易見著類似鬼魅精怪的髒東西。”韋銅錘點頭道:

“更重要的是,大年開初,萬物甦醒,百無禁忌,人間出現怪像的機率會提高很多。”

聞言,徐長樂微微閉上眼睛,放緩呼吸,浩然氣的磅礴生機被他壓制到極限,整個人的氣息都被隱藏到一種近乎虛無的地步。

“這樣就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