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頭,舊年尾。

在年末的最後幾日,京都內人流量到達巔峰,東西南北四座主城道的人群川流不息,喧鬧聲可從外城傳至內城,高門大戶皆是掛起了大紅燈籠。

京都官員們都陸陸續續穿上紅衣和青衣,開始迎接新春。

徐長樂這幾日頗為忙碌,平日除了跟同僚們維護治安,忙裡偷閒時,便耐心操控著自己的御劍之術。

途中去了兩次吉祥坊,卻始終沒有得到遊方道士再次前來的訊息。

徐長樂年初還要學習畫皮之術,順便去馬神林挑選坐騎,每時每刻都不能被浪費。

要知道自己不僅得罪了錢家,還得罪了聖地之一的紫雲池,這就像是一柄懸在頭頂的利劍,不知何時就會落下,不由得懈怠。

西子湖,無匾大院,儀事堂。

月窮歲盡之日,稱為除夕。

眾人久違聚集在一起,彙報年末任務,這是這一年最後一次聚會。

徐長樂和王幹從外巡邏回來,府內各處也掛了燈籠,大堂門口的黑木板上又用宣紙貼了一副新的謎語,顯然出自吳海萍之手。

“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掀開房頂,打一字。”

二人頓足片刻,王幹喃喃道:

“這次比較正常,應該是風,但後面這畫蛇添足的掀開房頂四字是什麼意思?”

徐長樂沉默片刻,明白了吳海萍的腦回路,臉上又流露出蛋疼的表情,直嘆氣。

王幹轉頭,滿臉懵逼。

徐長樂解釋道:

“你看看將風字掀開房頂是什麼?”

“裡面那個交叉的符號是不是又像吳大人批文時表明不可的否決之意,也就是批文上慣用的....否?”

話音剛落,王幹被雷的五雷轟頂,只感覺自己堂堂天氣五十一年進士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這...

這算什麼....

看圖識畫?

吳海萍真得感謝李居在大魏成立之初便大改繁體字,讓其簡單,明瞭,不然想玩都玩不明白....徐長樂翻了個白眼。

二人來到議事堂,其餘眾人早已落位,就連平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卿雪都是如此。

“鄒姐姐.....好久不見你又大啦。”李卿雪一屁股跳到面色冷漠的鄒韻懷裡,小臉埋在某處,流露出幸福的壞笑。

鄒韻生性冷漠,但此刻面對小姑娘狀態的李卿雪,清冷美豔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絲無奈感,臉頰上隱隱有一絲緋紅:“別鬧!”

哦豁....徐長樂飄去視線,結果被冰冷師姐一個眼神嚇了回來,只恨自己不是女兒身。

“韋兄!”王乾笑著跟多日未見的韋銅錘打了個招呼。

韋銅錘嗅了嗅鼻子,看了王幹一眼。

“怎麼?”後者一臉茫然。

坐在左側邊緣位置的田九習慣性流露出那副人畜無害的微笑,輕聲道:

“他的鼻子向來對屍氣和比屍氣更重的味道比較敏感。”

“就是你該洗澡換衣服了。”徐長樂嘆了口氣,默默倒了杯熱茶回到位子上。

“什麼嘛...任務繁忙哪有那麼多時間....”頭髮打結成一團的王幹聳了聳肩膀,開口道:“我兩個月前才洗過。”

空氣間有些沉默。

聞言,鄒韻和李卿雪極為嫌棄的皺了皺眉,轉過頭異口同聲道:“馬上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