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安全的地方,修身養性,平日裡還能種種花澆澆水,特別適合你們這種讀書人。”

“大魏人不騙大魏人!”

“騙讀書人幹啥,我老陸向來講究人。”

徐長樂放下心來,沉默了會,又小聲說道:“剛才那些銀票有一百兩。”

陸姓黑衣男人看著他,一臉莫名其妙:“什麼銀票?”

馬車緩緩前行,駛過一條條漫雪街道。

半個多時辰過後,馬車忽然停下,流年不利的徐長樂只覺一陣滲入骨髓般的寒風呼嘯而來,直接將簾子掀翻,兩人的長髮和衣襬都在狹窄車廂高高捲起。

那一瞬間,彷彿如墜冰窖,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

“什麼東西.....”徐長樂右手下意識擋住眼睛,失聲喊道。

“武夫的跋扈殺氣罷了。”陸水微微眯起眼睛,冷笑了聲:“沒有想到還有不長眼睛的東西,敢當街攔我們,這架勢.....五品進四品的關隘?”

兩人走下馬車,視線之中,街道前方的冰面上,一位粗布麻衣的老者靜靜立在那裡,臉上的皺紋如鐵一般,倒三角的雙眼,面無表情的臉上滿是寒意。

“又是這老東西....”徐長樂認識這老者,平安縣衙牢房時見過,錢如命的貼身老僕。

“五品武夫真是好大的氣焰啊,在宮外都敢當街搶人。”

腰懸金刀的陸水面容玩味,身旁另一位孫姓男子早已抽刀而立。

“老夫錢奴,奉家主之命,將徐長樂押入刑部審訊,還請兩位行個方便,不管二位是誰的人,錢家都虧待不了二位。”

老者看了兩人一眼,氣息內斂,不知深淺,於是彎腰拜拳。

在京都之中,凡是入品武夫皆需要在大理寺中報備,除了防止俠以武亂禁一說,更重要的還是身份的象徵。

每個入品武夫,皆有朝廷每月賞銀俸祿及其他各種好處,至於五品之上的武夫,往往都是軍中大將,地位極高,尋常人都不會輕易得罪。

“好處?什麼好處?”陸水反問。

“都可,只要我拿的出來。”老者淡然道。

“若是我要說不行?”陸水面含笑意,右手放在腰間,緩緩摩擦著刀鞘把柄。

“那便恕老夫得罪了。”老者沉聲:“既然聖上說過嚴查此事,錢家自然要親自過問。”

“哦....”

陸水回頭笑問道:“那百兩銀子,一筆勾銷?”

“自然。”徐長樂毫不猶豫點頭。

“兩位真要跟錢家作對?”看著這一幕,老人語氣加重,面色無形中難看起來。

“很抱歉,徐家公子給錢的方式比較合我口味,並且給的....實在太多了啊。”

將蓑笠重新從手中帶回頭頂,陸姓男子默默抽出腰間彎刀,微笑著輕聲道:“另外我其實從剛才就一直很想問你.....”

話音落下,陸水整個身體彷彿在原地虛幻起來,剎那間便是數米,片刻便出現在了老人頭頂。

“憑你這老不死的五品也敢攔老子的馬車!?”

陸水猛然爆喝,臉色突然變得無比猙獰,雙手握刀,徑直劈下。

砰。

平地驚雷。

冰面之上,雪花飛濺,漫天雪塵之中,五品武夫錢奴整個人雙臂在前,膝蓋微彎,整個人保持著這個姿勢筆直向後滑行數十米,撞倒在某座房舍牆面。

雙腳摩擦之下,街道上都出現了一條肉眼可見的筆直溝壑。

“也是五品!...”

錢奴眼神中,滿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