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婦人的身材樣貌,看來孫老闆死不瞑目啊.....徐長樂心中感慨,問道:“這府內庭院的風水傢俱擺設誰做的?”

“老爺不熱衷這些,一切都是妾身所做。”劉氏雙眼哭的通紅,看向帶著“孩子的”許長樂,只以為是衙內大人,此刻泫然欲泣,哀求道:“大人,您可千萬要為我們做主,找到那賊人啊。”

“昨夜子時你進書房幹什麼?”李卿雪淡淡問道。

劉氏看了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愣了愣,隨後眼神閃爍,支支吾吾道:“我有了老爺的孩子,前去報喜。”

孫老闆五十多了吧....猛啊...徐長樂眼神一亮,一臉敬佩。

“半夜報喜?”

李卿雪冷笑,看著劉氏一臉為難的樣子,淡淡道:“不說也罷,目前你嫌疑最大,安心等著受審吧。”

聽見這話,劉氏頓時嚇得花枝亂顫,臉色慘白,淚水似不要錢的又從發紅的眼眶內流了出來。

“我不知道老爺怎麼死的....”

“我懷了老爺的孩子,又怎麼會害老爺了....”

“冤枉我..你們冤枉我....”

越說越激動,劉氏突然雙眼一翻,徑直暈了過去。

幾個丫鬟連忙將夫人抱住,一臉擔憂,其中一個丫鬟更是怒目相向徐長樂:“我家老爺夫人恩愛的很,更何況老來得子,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聞言,這讓一臉無辜的徐長樂有些無語。

又不是我說的...你瞪我幹啥....瞪她啊!

成功惹怒眾人,徐長樂只好帶著李卿雪兩人來到了孫民貴死時的書房,此刻除了屍體被搬走,其他一切如初,隱約可見地面上的血跡。

徐長樂順勢關上房門,掃視四周。

“你也看得出來,那劉氏明顯隱瞞了重要線索,不願說等會我們會讓她說出來的,到時候自然真相大白。”李卿雪說道。

徐長樂面色沉思,道:“劉氏四十多高齡,好不容易有了身孕,進了你們的審訊堂還能安然無恙出來?孫家豈不是要絕後。”

自小的認知和最起碼的人道主義,讓徐長樂跟這個封建王朝頗為格格不入,下意識的抗拒這種方法。

“不至於,孫民貴還有個小妾所生的兒子,叫孫易喜,就住在外堂,在孫家產業裡管事,另外我們有專業的審問技巧,至於劉氏能受多大刑,要看她自己。”

李卿雪巴掌大的臉蛋上此刻滿是肅穆莊嚴:“好事人的職責永遠是找出真相,而不是體恤隱瞞真相的犯人。”

隱瞞真相也不一定是犯人啊.....

徐長樂沒有說出這句話。

他突然走了過去,來到書房正中的書桌上,如一個家主般端正坐了下來,掃視四周。

緊接著突然左看右看,身子也在紫檀木凳之上左扭右扭,然後又發神經般在屋內走來走去,最後直接雙手張大,躺在孫民貴所倒的地面,閉眼裝死。

“你在幹嘛?”李卿雪一臉不解。

不對....

徐長樂睜開眼睛,察覺到一絲問題,緩緩道:“孫民貴死時正在查閱賬本,最後背後中了三刀,胸口貼著地面而亡,那麼在如此狹窄嚴密的屋內,他為什麼會站起身,特意背對所來之人?”

“這自然證明他所遇見的是平日裡最為熟悉之人,比如劉氏,所以沒有絲毫警惕之心。”李卿雪隨口道。

“那麼孫民貴老來得子,為何會特意背對劉氏,他們平日裡面並無矛盾,不合理。”

徐長樂眼神掃視凌亂書桌,拿起桌上一本黃簿賬本掃視了一眼。

僅僅片刻,眼神中便出現了一絲笑意。

作為二十一世紀年輕有為的企業家,徐長樂平日裡對賬本這種關乎錢財的東西有著天然的敏感,僅僅一眼下去便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眼神一掃。

看向最下面的那個簽名。

孫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