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笙的婚禮,經過月餘緊張籌備後,在迪士尼裡舉行,婚禮現場還邀請了很多熟知的可愛玩偶來當嘉賓表演節目。

作為伴娘的一員,顧爾提前一天下午就陪著姜南笙來到樂園裡面,和棠歡她們三個人帶著丁墨輝瘋玩了一下午後,照顧丁墨輝洗漱睡著後,三人擠在同一張床上談心。

一天瘋玩過後,姜南笙仰面望著天花板,語氣略顯惆悵:“真好,好像自從畢業之後,我們就再也沒像這樣躺在同一張床上聊天了,其實有時候想想,大學那些年的日子過得真快,一轉眼就過去了,但現在想想,當時我因為娃娃跟葉臻鬧彆扭的日子,彷彿還在昨天……”

顧爾也想到了當年宿舍裡,幾個女生吵得雞飛狗跳,估計後來的女學生再沒有比她們更加能鬧的,不過當年的宿管阿姨也離開了A大,不知道新的宿管阿姨脾氣是不是跟之前那位的脾氣一樣差。

想到這裡,顧爾輕笑一聲:“對啊,轉眼間葉臻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你明天也要出嫁了。”

棠歡:“突然響起最近網上很火的一首歌,‘白色婚紗,滿場鮮花,今天我送你出嫁,以後別像個孩子啊,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他……’”唱到這裡,棠歡突然停了一下,改口道:“我覺得著歌詞應該改一下。”

顧爾想了想,點頭:“沒錯,我看應該改成‘以後還像個孩子呀,照顧好自己不用管他’。”

說完,頓了兩秒,三人同時大笑出聲。

笑了一會兒,顧爾輕舒一口氣,偏頭看向姜南笙,“我還記得當初提交畢業論文的時候,蔣教授挑了所有人的毛病,就是沒挑你的,現在看來,原來是早有預謀啊。”

提到這件事,姜南笙就窩火,忍不住“切”了一聲,撇撇嘴:“什麼啊,這鍋我可不背,表面上看,他好像確實沒怎麼挑我毛病,事實上那篇論文是老蔣幫我改的。”

“啊?”

顧爾跟棠歡面面相覷,露出同款不可思議的表情。

姜南笙說:“當時不是要寫畢業論文嘛,然後那段時間我就一直跑圖書館,有天實在熬不住了,我就趴在圖書館裡睡著了,誰知道我剛睜開眼,就發現老蔣正在看我的論文,當然那還只是初稿,我連錯別字還沒來得及改,結果可想而知,我被他不帶髒字地罵的想要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顧爾好奇,坐起來,曲起腿頭枕在膝蓋上,“然後呢?”

“然後,我就走上了改論文和被鄙視智商的不歸路,所以,寶兒,千萬別再說老蔣當初偏袒我的話了,他對你們比對我要仁慈多了好吧,只不過我已經搶在你們前面挨批很多次了,當然,最後老蔣還是有幫我提供一定的修改意見的,不然我可能都畢不了業。”

姜南笙說這些話時,腮幫氣得鼓鼓的,好巧不巧蔣浩然的電話偏偏趕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姜南笙自然沒有好語氣對他。

顧爾看戲臉,拿過一旁的飲料,小口小口地吮吸。

棠歡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畢竟當年她也被蔣浩然打回來兩次畢業論文,雖說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可能看見對方出糗,還是挺令人愉悅的。

姜南笙語氣不善:“喂,什麼事?有事說事,沒事掛了。”

電話那頭,蔣浩然只是想叮囑她今天好好休息,順便告訴她明天早上六點化妝師會上門幫她化妝,顯然沒想到電話剛接通就碰了一鼻子灰。

不瞭解對面情況的蔣浩然沉默兩秒,才說:“是感覺哪裡不舒服嗎?”他之前特意問過醫生,直到孕婦懷孕期間的情緒不穩定,語氣盡可能的溫柔。

“沒有啊,我身體特別舒服,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必要的時候我還能後空翻。”姜南笙心裡窩著一口氣,儘管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還是控制不住去作對方。

好吧,已經生氣了。蔣浩然沉吟片刻,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但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先認錯比較好,他的聲音更加溫柔,像是要將姜南笙膩死在裡面:“好了,小鬼,哥哥錯了,哥哥不該惹你不高興,不過哥哥有點笨,你能告訴哥哥到底哪裡錯了嗎?哥哥好下次改正,保證不會再犯。”

咦~顧爾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好肉麻啊!

顧爾很好奇,這話真的是從蔣浩然口中說出來的嗎?印象中,蔣浩然對待所有人的態度都不冷不熱,彬彬有禮,再聯想到他那張好像別人欠他八百萬的棺材臉,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真的很難想象,他說這些話時的表情時什麼樣的。

棠歡嘴角抽搐,顯然也被雷得不清。

但姜南笙好像很吃這一套,剛才還一副“莫挨老孃,老孃獨美”的態度,在聽到蔣浩然這句話后里面變成臉頰微紅,滿臉嬌羞的小媳婦兒樣,再開口的聲音也不由得開始發嗲:“那我原諒你了,不過……你以後不能再卡其他學生的畢業論文了,很招人恨的。”

這嘴狗糧吃的猝不及防,顧爾一噎,跟棠歡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一起下床走到衛生間裡洗漱。

來到衛生間,關上門,顧爾終於找到跟棠歡單獨相處的機會,棠歡像是也早就猜到她有話要問自己,抱臂倚靠在玻璃門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顧爾,“想問什麼,直說吧。”

心裡有千千萬萬個疑問,比如她為什麼要助紂為虐,為什麼幫傑西卡,打電話給她的那天,蔣浩然去找她沒找到她,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顧爾嘴唇動了動,在瞥見她脖頸上明顯的一道青紫色於痕的時候,下意識地問道:“你脖子上……怎麼回事?棠歡,傑西卡回來後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棠歡的臉色蒼白,唇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無力地說:“等過了明天,我再告訴你可以嗎?拜託了,明天就是南笙的婚禮,我不想破壞她的婚禮,我自私了二十多年,從來都只為自己打算,這一次,也算是我對她遲來的補償了。”

顧爾被她說得愣住了,她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些話。

棠歡撤出一抹慘淡的笑容:“至於我虧欠你的那份……以後吧,以後我再慢慢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