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雙手托腮趴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毯上的手機,手機亮了又滅滅了又亮,等了很久林澄都沒有回覆。

怎麼還沒回復?

林澄這段時間沒有訓練任務,之前都是秒回的。

等到最後顧爾有些不耐煩,隨便披了件外套,她踩著毛茸茸的兔子拖鞋,走樓梯來到樓下,按門鈴沒人開,她開始“咣咣”地拍門。

難道沒在家?不應該啊……顧爾正要離開,忽然聽到門把手響了一下,下一秒房門從裡面拉開。

林澄上面穿了件單薄的白色針織衫,下面是灰色家居褲,腳上只踩著一隻拖鞋,另外一隻腳直接踩著冰冷的地板上。頭髮亂糟糟地如同頂著一個鳥窩,神色病懨懨的,他很憔悴,撐著門沿站著,似乎如果離開這個支撐點他就會癱軟地倒下去。

顧爾倒吸一口涼氣,不過兩天沒見,林澄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副鬼德行了?!

林澄抬起頭看她,也不知道到底看沒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誰。

只聽他悶哼一聲,往前一個趔趄,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上,顧爾忙向前一步扶著他的手臂支撐住他。

別開林澄看起來很瘦,重量卻不算輕,顧爾攙著他有些費勁,攙著他進門,順便用腳關上門,帶他到沙發旁,兩人幾乎是一同摔進沙發上的。

顧爾扒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喘了兩口氣,斜乜沙發上躺著的林澄。

米色沙發,灰色抱枕,林澄仰面躺在上面,右手放在胸口,因為發燒他的眼尾泛紅,呼吸像溺水般凌亂急促。

顧爾伸手摸上他的額頭,灼熱的溫度燙的她手不禁抖了一下。

怎麼這麼燙?顧爾皺眉。

林澄家裡的醫療箱她找不到,見林澄燒得厲害,擔心這麼燒下去會出什麼意外,她正要抽回手給救護車打電話,林澄猛地扯住顧爾的手。

輕輕的蹭,軟軟的喊:“姐姐,不要走。”

顧爾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暱動作弄得無所適從,看著林澄的病懨懨的模樣不免心疼。

林澄小時候在孤兒院長大,缺少營養,體質很弱,每當換季流感的時期總容易感冒發熱,直到後來開始學打棒球,身體才逐漸強壯不少。

顧爾一手反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心疼地撫摸他浸著冷汗的臉頰,疼惜地輕哄道:“乖,我不走。姐姐不走。你生病了,姐姐去幫你叫醫生。”

那天梅園回來後林澄像往常一樣衝了個涼水澡就躺上了床,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家裡突然停電空調不再製暖,十二月底夜間的氣溫可想而知,林澄第二天早起就發現自己得了重感冒。

他也沒當一回事,他身體素質一向很好,平時傷風感冒多喝熱水抗抗就過去,但這次的重感冒似乎不一樣,今早起來他就感覺渾身綿軟無力,兩條腿踩在毯子上軟得跟麵條似的,腦子暈乎乎的,頭疼的厲害。

本想去健身房的計劃也被打亂,他隨便衝了包感冒藥吃後,倒頭就睡,半夢半醒之間隱約聽到有人在敲他家的房門。

他皺著鼻子聽了一會兒,確定外面確實有人敲門,才強撐著頭重腳輕的身體走到門口拉開門,不等他看清來人,腦袋一沉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