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你應該能夠想到那並非是隋便。”任意淡淡說道。

她知道以現在的隋便絕對不可能走到如此的高度。

“我這不是為了讓你開心一下嘛。”任摘星笑吟吟地說道。

任意神色古怪地瞥了任摘星一眼,“阿叔只要不在酒後胡言亂語就可以了。”

“那能怪我嗎。還是不是兄長他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年少時便名動昊天城的任家二爺滿臉無辜地說道。

“我不管。”任意聳聳肩說道:“若是家中除了阿叔還有其他人知道了他的錯臺,那阿叔就別想有一天安生日子過了。”

任摘星聞言眼角一陣抽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自己這寶貝侄女自從在西洲回到天上後就未曾在她臉上見過一抹真正笑意。

雖說還談不上整日以淚洗面但那臉蛋可是明顯又清瘦了幾分。

若不是修道資質極佳,本就是千年罕見的道胎,只怕這修行破境的速度也要因此耽誤了。

為這事自己那大哥沒有少找過自己,非要問清楚他們在人間之行究竟發生了什麼。

自己哪敢把自己侄女“私定終身”之事給抖摟出來,每每只得小心翼翼地搪塞過去,生怕說錯半個字。

若是真要被兄長知曉了此時,顯得了還有隋便這麼一個人在自家寶貝女兒的心頭上,以兄長的脾性,隋便多半會被捲入一場無妄之災。

任摘星也就納悶了,這趟人間之行遊歷天下九州,見過那麼多的年少天才,自己寶貝侄女怎麼就偏偏對那小子青眼相加。

是,那小子確實也很不錯,這一點即便是心高氣傲的任摘星也不得不承認。

可他們兩人若真想“修成正果”,隋便若真能夠讓自己那個兄長正眼相看,僅僅是很不錯還遠遠不夠。

他必須極為優秀,優秀到讓昊天城中的那幫仙家子弟青年翹楚在其面前黯然失色,優秀到讓自己的大哥摒棄門當戶對之觀,優秀到與任意站在一起讓眾人覺得這是一件理所應當之事。

望著已經走遠的那襲紅衣,又扭頭看了眼那座被雲遮霧繞的人間,任摘星嘆了口氣,“小子,可別讓我家妮子等太久。”

...

在南詔境域與蜀地的交界之處。

有兩道風塵僕僕之人一前一後而行。

其實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不過三四丈的距離。

走在最前邊的那人頭束道簪,只是如今的長髮已經有些許凌亂。

臉色煞白嘴唇乾裂,甚至嘴角還有血汙。

身上那件價值連城千金不換的流雲法袍已經破爛不堪,一條衣袖更是直接從肩出被人扯去,露出白皙的臂膀。

跟在他身後那人臉色有些蒼白,身後以麻繩揹著一槍,手中還提著一槍。

身上那件粗布麻衣要已經破碎不堪,裸露的上半身身軀健碩,孔武有力,只是在他肩頭至腹部之處有一條深深的血痕。

鴻雲子抬頭看著前邊的那座掛著破舊幡子茶攤,抿了抿乾裂的嘴唇,腳下的步子加快的幾分。

而跟在他身後的杜行甲只是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任由後者朝著那間茶攤鋪子走去。

“小二,來一壺祥雲龍井。”鴻雲子走進茶攤後,清了清嗓子,吩咐道。

正在忙著招呼茶攤中其餘客人的小二聽到這句話後轉頭看向鴻雲子,臉色有些不自然。

這是誰光天化日之下來砸場子?

他們就是擺在路邊的一間茶攤,小本買賣,哪來的祥雲龍井來賣?

莫不說他們這沒有,即便是那些經營有善的百年老字號茶莊也不見得有這祥雲龍井。

“沒有。”小二將抹布搭在肩上,直截了當地說道。

穿的這般破破爛爛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聽到小二對自己不耐煩的語氣,鴻雲子怒上心頭,沒想到區區一個泥腿子也敢對自己這般說話。

若是放在以往自己甚至不會低頭俯視這群螻蟻,可眼下這群螻蟻竟然敢對自己如此無禮。

“小二,來一壺茉莉,再來兩個燒餅。”就在鴻雲子剛要動手之時,隨著茶攤外突兀響起一道嗓音,赤裸上身的杜行甲緩緩走了進來。